長清少清重新收拾了一下書房,將原本屬於她的那張書桌讓給了慕容妉芯,自己挪到了一旁,當天下午就算正式開始學了。
妉塵的書房裏雖然放著四書五經、和一些兒童啟蒙讀物,不過蘇虔貫徹了大夫的風格,竟是從《神農本草經》開始教起,還美其名曰學一些基本的草藥知識。慕容妉芯倒是很感興趣,可惜妉塵從書架上拿了一本《孫子兵法》便開始看起來,在有不認識的書和看不懂的地方才會問蘇虔。沒想到蘇虔看起來不靠譜,對兵法居然還有所研究,給妉塵講起來頭頭是道的。
直到日落西山,慕容妉芯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蘇虔卻還抱怨繡樓裏的地龍燒太暖,快要熱死她了。
“小姐,你對四小姐是不是太好了些?”夜裏妉塵泡藥浴時,連翹忍不住說到。
妉塵歎了口氣,道:“我不殺博仁博仁卻因我而死,若不是因為我,她現在還好好地活在四姨娘的保護傘下,也不至於受了這麼些苦楚。”大夫人要得是她的命,四姨娘和慕容妉芯純粹受她牽連。
連翹提高了音量:“這跟小姐你有什麼關係,都是大夫人做的孽,小姐你也是受害者啊。”
“你想說什麼?”妉塵看著連翹,說到。
連翹躊躇了一會兒,才道:“我覺得小姐太善良了,對十公主是,對四小姐也是。小姐不願意做十公主的伴讀根本就不是因為認為十公主沒有利用價值,而是覺得十公主是無辜的,不願意傷了她的感情。對四小姐就更是了,明知道老夫人刻意讓她來接近你,小姐你還讓她呆在你身邊。小姐,連翹隻是擔心你再如此婦人之仁,我們何時才能給雲姨報仇,何時才能取了王秀賢的命?”
妉塵從香湯池中爬出來,接過連翹遞上的浴袍裹上,“連翹,咱們做人做事,唯一不能丟掉的,就是原則,若是為了報仇就去傷害無辜的人,那我們和王秀貞她們又有什麼分別呢?至於妉芯,無論如何她都是真的耳聾了,老夫人的目的,大概也不過是想借我之手給她找個好一點的大夫,將一個無用的孫女變得有用些罷了。”
連翹替妉塵放下挽起的長發,用巾子擦幹頭發的水珠,妉塵的頭發不像慕容執一樣烏黑,也不像嬴蘇一樣是深褐色的,介於兩者之間,卻給妉塵添加了一點異域之美。
“那小姐下一步打算做什麼?”連翹問道。
妉塵轉頭看著連翹,很是認真道:“連翹,若是要你離開我一段時間去幫我辦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可願意?”
連翹愣了好一會兒才道:“若是為了小姐,連翹肝腦塗地都在所不辭。”
妉塵嘴角輕揚:“傻丫頭,我就你一個親人了,哪舍得你死,去把趙宣叫到書房來。”
趙宣趙憲兄弟自長清少清來了後就搬到了前院,等他到書房時,妉塵已在書房待了一會兒了。
“見過小姐。”趙宣單膝跪地拜見道。
“趙宣,最近可有和舅舅通過信?”妉塵放下手中的筆,問道。
趙宣抬頭瞧著妉塵,似是有些奇怪:“不曾。從城主將屬下兄弟二人交給小姐那天起,小姐才是屬下唯一的主人,沒有小姐的吩咐,屬下不會擅自與城主通信的。小姐是有什麼消息要屬下傳給城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