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喜笑顏開:“這是自然,塵兒,別愣著了,送送三皇子。”
慕容執臉色卻不太佳,緊接著老夫人說到:“三皇子多慮了,塵兒是我的女兒,我自是會放在心上。現下氣候尚涼,還是我送三皇子罷。”
鍾離謹不置可否地笑笑,表情擺明了不屑慕容執的話,話卻是道:“梁國公不必客氣,請留步。按理來說,我還要叫國公一聲姨父。”
鍾離謹客氣,但皇子的身份擺在那裏,慕容執當然不會就真的坐著不動,還是站起來和老夫人親自送鍾離謹出門。就在鍾離謹一隻腳已經跨出門檻,妉塵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出聲叫住鍾離謹:“等一下!我,我想起來有點東西,既然你要去窯廠,就順便給師傅們帶過了,是關於蛋殼瓷的。老夫人、父親,還是我送三皇子就好了,你們回去休息罷。”
鍾離謹挑了挑眉,窯廠才建時,製瓷師傅們問妉塵有關蛋殼瓷的配方,妉塵就直言自己也不知道,這會子提起,隻怕是有什麼不能當眾說的話要跟他說才找的借口。“那我跟你去拿好了。”鍾離謹朝妉塵招招手,然後跟身側的慕容執道,“老夫人、梁國公請留步。”
待妉塵和鍾離謹一前一後走時,方才屋內的其他人皆站在屋簷下行注目禮,表情各異,有沉思、有嫉妒、有歡喜、有憂慮。
妉塵的繡樓的書房裏,屏退了一眾人後,妉塵從牆上的一個暗格裏拿出一個小匣子,又從加了鎖的匣子裏取出一疊絹緞,神色有些擔憂地遞給鍾離謹,低聲道:“這是我托蘇虔讓蘇家查出來的,有關陛下當年的一些事,與我當初聽到的那些,也相差無幾了,你看看罷。以後,你自己還是小心提防著些,姨母那兒更要多上點心。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咱們這位皇帝當年能從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榮登大寶,對結發妻子和親生兒子都下得了手,心機手段不可謂不毒,隻怕我們以前是沒看到罷了。也不知道他對你寵愛有幾分真,你凡事小心,謹慎些總是沒壞處的。”
鍾離謹接過,潦草地翻了翻就隨手塞到了寬大的袖子裏,然後一臉諂媚地湊近妉塵,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含著委屈地說到:“我還以為你討厭我了呢,就知道塵兒還是關心我的。”
妉塵退開一步,斜睨著鍾離謹道:“你是嫌我的名聲還不夠壞,還要讓它再難聽一點是嗎?”
鍾離謹直起腰,斂起了做作的表情,不知是用怎樣複雜的情緒說到:“這是怎麼說?你是指我跟父皇向你求婚的事?”
妉塵一怔,她沒想到鍾離謹會說得這麼直白,倒是讓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過了好一會兒,妉塵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管你跟傅紂是怎麼想的,請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和處境。整個汴京都在傳國公府的五小姐、堂堂的頌月郡主,不滿十歲就懂得勾引男人,還說什麼得其母真傳。”
鍾離謹聲音失了真,不知是沒料到他和傅紂先後向皇帝請求賜婚的消息會傳言成如此不堪還是心裏內疚,道:“我以為你不在乎那些虛無的東西,就沒有管什麼流言。我向你保證,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這件事我也會處理,三天之內,我一定查出流言出處並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