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十公主一眼,她們是表姐妹好不好,慕容妉塵還害得十公主生母被廢,十公主應該跟她同仇敵愾,共同對付慕容妉塵才對,怎麼還替她解圍,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十公主選擇忽略不遠處射來的犀利目光,卻隻是深深地看了妉塵一眼,一言不發地蒙頭吃菜。
別人不開口,妉塵也覺得沒什麼好說的,默默端起麵前的酒杯,微微抬手,向坐在對麵正看過來的鍾離謹、傅紂、鍾離詡、鍾離課和王寧宇舉杯示意,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淺笑。
鍾離謹、傅紂和鍾離詡見狀,亦是舉杯遙遙相對,其情誼,皆在杯中之酒。而鍾離課卻是哼了一聲,偏過頭不看妉塵,就跟賭氣不願先搭理對方的小孩子一般。王寧宇握著酒杯的指節隱隱泛白,手腕有些發抖,可見其握得用力,是在克製真實的情緒,麵上表情卻不見異樣,好似跟妉塵是老朋友對飲一樣。
“哼,看來傳言不是假的,你還真是會討男人喜歡。”一旁的十公主抬頭看到妉塵與對麵的五個男人的互動,小聲冷哼道,“小小年紀就會勾引男人,怪不得鍾離課那小子對你念念不忘,連西蜀質子就跟父皇求娶你,小狐狸精。”
妉塵失笑,無奈地搖搖頭,隻覺得這樣刻薄毒舌的十公主早不是她認識那個雖刁蠻任性,本性卻不失善良的小女孩,更不認為有什麼辯駁的需要,就拿起筷子,自顧自吃起來,在窯廠忙活了一個下午,匆匆趕到皇宮,她還真是餓了。覺得麵前的一道茄鼇味道十分不錯,不由多夾了幾筷,還不忘對十公主道:“公主嚐嚐這道菜,鮮鹹適口,滋味獨特。”
妉塵平淡如水的態度刺激到了十公主,十公主一陣失語後暴跳如雷,跳起來指著妉塵剛要大吼,妉塵涼涼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大庭廣眾之下,陛下和德妃娘娘也在場,公主注意些儀態才好。”
十公主臉漲得通紅,不知是給妉塵氣的,還是真怕被皇帝和德妃發現她有失儀態,慢慢坐了回來,卻仍舊氣鼓鼓地壓低了聲音道:“本公主在罵你!我在罵你小妖精,你聽不懂嗎?跟我講什麼鼇不鼇,謠言滿天飛,你還吃得下?”
妉塵目不轉睛地盯著十公主白裏透紅的臉龐,直看到十公主不自在地扭動身子,才收回目光,語氣中帶著三分嘲諷、兩分鄙夷,更多的卻是淡然和無所謂,“公主也說是謠言,謠言——止於智者。說我跟嫡母姐妹不合逼死嫡母逼走嫡兄姊也好,說我是狐狸精投胎專會勾引男人也罷,所謂謠言,總是三分真七分假,各中真相,隻有當事者最清楚不過。我若是在意這些,那些個想我死的也不會費盡心意來害我了,隻怕我自己便受不住這些謠言抹脖子上吊了。”
十公主張張口,卻是不知道說什麼了,隻是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著妉塵,好似從未見過妉塵一般。過了好一會兒,十公主輕輕歎了口氣,低著頭,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到:“你倒是想得開,若是換了我,我都不知道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