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說的這是什麼話!比起那些在深宅內院,跟見識淺薄的婦人蠅營狗苟,連翹覺著這樣的人生才不枉活一世。”連翹打斷妉塵的話,她自幼跟在嬴蘇身邊,嬴蘇是什麼人?那是嬴氏嫡係的大小姐,見識和胸懷又豈是長於內宅的婦人可比的?連翹耳濡目染,雖比不得嬴蘇的十分之一,但較之一般小姐,甚至是男兒,也不見得就會弱。
妉塵淺淺一笑,“我的意思是,你和趙宣的婚禮,也該提上日程了,你們成了親,身份定下來,日後出門在外方便些,也省得總有人指指點點。”
連翹失語,一下子漲紅了臉,本想嗔怪妉塵又拿她打趣,但見妉塵臉上並無半分取笑的意思,反而一臉認真,便也收齊了小女兒的嬌態,這些年的曆練也不是白經曆的,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還要在小姐麵前跟柳雲爭寵的小丫鬟了。“夫人不在,小姐雖年少,也是連翹的主子,婚姻大事,單憑小姐做主。”
在這個時代待了這麼些年,妉塵早已知曉這個時代的婚嫁規矩,無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為奴仆的,更是由主子做主,哪有半點自由可言,連翹會說這樣的話,她也不奇怪。“說是這麼說,但究竟是你倆的終身大事。快如冬了,我的身子你也知道,隻怕還得你和趙宣自己多操心了。這樣吧,我先讓人看了日子,看來不來得及趕在年前辦了。”
相比妉塵這邊的溫馨,鄭家父子的麵色便顯得有些凝重了,探討了一路還不夠,到了家門口,鄭慶滿腦子還都是妉塵那一紙讓他驚豔的“彙通天下”,“信兒,通傳下去,明日一早讓你幾個主事叔父和大掌櫃來正房,就說有要事相商。你現在就派人去。”
“父親,天色已晚,不急在這一時罷?”鄭信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已近二更。族中主事的叔父倒大多就住在鄭宅中,隻是一個管事的大掌櫃離得有些遠,這一來一回的,傳信的人回府都要過半夜了。
鄭慶卻是打定了主意,“本是不急在一時,隻是頌月郡主在逼著我們盡早表態啊。”
鄭信回憶與妉塵見麵的整個過程,雖然妉塵有說過類似盡早給她答複這樣的話,但是並沒有逼迫之意,感到十分疑惑“兒不明白,郡主連絹帛都給您了,自是對父親信賴有加,為何父親會說郡主逼您表態,請父親明示。”
“人人都說我是老狐狸,我這隻老狐狸,在頌月郡主那隻小狐狸麵前,竟也沒討到多少好處。信兒,你現在若是有郡主六七成的心思,我便可以放心將鄭家交給你了。”鄭慶感慨道,“你以為她為何會無緣無故問起華家?郡主是什麼身份?她要找機會接近一個小小華家還用你我引見?她不過是借華家告訴我,大周會做生意的,錢莊生意做得好的,不知我鄭家一家,她今日可以來找我鄭家合作,明日便可以找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