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辰攥了攥拳頭,瞥了一眼身旁滿地七橫八豎發出呻吟的聲音男人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一步一步向餘邵天的麵前走去,餘邵天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就在這時,天空至西麵忽然隨風飄來一團烏雲,不久之後,天空便下起了密密的雨。都說雨水能驅散都市的喧嘩和沉悶,令人眼中狹窄的空間能驟時變得寬廣漫長,甚至能洗盡人心的濁塵,齷齪與猥雜。但此刻的雨水格外嘈雜,並夾雜著血水從人們的身體上不停地流下來,暗藏著一股無形的殺機。
一旁的子寒伸手擦了擦嘴,算準方位,朝著正向自己揮動鐵棒跑來的阿寶發出閃電般的一擊。阿寶的身子猛烈地顫了一下,打了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子寒喘出一口氣,麵容很憔悴。當他轉過身,一個男人咬牙切齒地從地麵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舉著鐵棒夾著風聲向子寒的頭上砸了下來,子寒本能地向旁邊一閃,怎料雨後的地麵過於濕滑,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地麵。餘邵天那群人他們怎麼會放棄這個大好良機,大夥立刻蜂擁而上,棒子狠狠地打在了子寒的肩上,腰上掃去。子寒的身子馬上猛烈地顫了一下,使勁用胳膊護住頭部,然後一咬牙從地上挺了起來。
然而,被熊衛傑強行拖著快走出路口的飄零,胸口忽然像被一種硬物狠狠地刺入似的,使她的臉漸漸垂下黑暗的影子,一直不斷在她眼前盤旋著。
“子寒?!”飄零猛地轉過頭去,眼神頓時沉重了起來,渾身不禁顫抖了一下,好像那些人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樣。飄零覺得,他真是一個大笨蛋。在考慮自己會不會受傷前,先考慮到她和其他人會不會受傷,真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大笨蛋啊!!如果你死掉的話,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子寒!”像是壓抑不住了,飄零抓住牢牢握住她不放的那隻手,狠狠地咬了下去。突兀的疼痛使熊衛傑像被點觸般驚慌地縮回了手,飄零便趁這個空擋向子寒跑去。
“你這個女人?”熊衛傑被氣得火冒三丈。
見此情景,和餘邵天打起來的尤辰,片刻的恍惚中腳下略慢了一拍,餘邵天順勢奪過身旁一個小弟手中的刀就在尤辰的腹部劃出一條血紅的口子。
“該死的女人,你回來幹什麼?”尤辰眉頭一皺,捂住傷口向後退去,就在餘邵天向尤辰逼近準備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怎料向子寒跑去的飄零,突然停了下來。她猶豫了一下,拖掉腳上的鞋子,算準方位向餘邵天頭部扔去,反被好領喜功的一直留守在餘邵天身邊的方雲深順手一巴掌扇倒在地上。雖然如此,但餘邵天卻沒有逃過飄零的這一擊。
“找死!”餘邵天一瞪眼,一腳踩住飄零的手指。怒吼一聲,就像是傳說中的地獄惡魔,不停地張開血盆大口,不停地揮動他的利爪,令飄零的臉再度扭曲起來。
四人見狀,立刻衝過去救飄零時,熊衛傑搶先一步用身軀撞開了餘邵天對已經接近飄零的子寒喊道:“帶她走啊!”
未聽見熊衛傑喊出的話語的尤辰登時愣住了,望著飄零和子寒。這種焦急而悲傷的感情忽然覆蓋了他的胸膛。
餘邵天見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飄零身上,有種內心受著煎熬和磨難而反射到臉上的神情,這才恍然大捂,對剩下的兄弟們說道:“給我抓住那個女人。不能讓她跑了!”
“跑啊!不要再耽誤時間了。”熊衛傑已經飛身搶在了那群人的前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周舟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對他豎起了拇指。熊衛傑沉默著,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感到那自己那不知曾何時起快要幹涸的液體,正在“咕嚕嚕”地往外冒著,任它滴落在地麵。
飄零和子寒離去的背影,那地麵鮮紅的血液使尤辰一陣眩暈,他感到渾身在發熱,腿在發軟。在向全身四散開去的朦朧感覺下,在不斷地滴落在臉龐的雨水中,尤辰感覺自己好像成為另外一個人。而四周蜂擁而來的人,把他的視線徹底隔離了。
這時,和子寒向外跑去的飄零忍不住轉過頭望著為救自己而被圍困的三人,好像隔了一層薄薄的白紗,讓她看不清楚,而心裏忽然間被什麼紮了一下,感到了一死疼痛。本已止住的淚水,再次傾瀉而出。
“我們不能就這麼離開!”飄零放開了子寒的手,望向後麵不遠處被圍困的人說道:“先救熊衛傑吧?”
“那你先去報警,我留下來救來。”兩人簡短的對話和彼此深深的注視之後,飄零握住了子寒的手,“我不想和你分開,也許我太自私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
子寒沉默著,現在的他體力透支已到極限,頭暈眼花使他快倒下去。若不是那僅有的一絲清明的神誌,支撐著他一定要闖出去求救,想必早已躺了下去。片刻之後,子寒表情上起了一種奇妙的變化,帶著飄零向熊衛傑跑去,可那烏鴉鴉的人群,別說僅憑子寒和熊衛傑的力量裏應外合,更別說衝進去並肩作戰了,簡直被圍地像個鐵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