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聲音已經完全不起作用了,王小牧隻得用手指了指左甬道壁,並死死地扯住大熊,叫他往上方的孔口爬。危急之間,大熊卻一改剛才的死相,拉住捆妖繩,雙腳踩在左甬道壁上,如攀岩似地急速往上爬去,不出半會兒,就已經牢牢抓住了王小牧剛剛給大熊留出的小孔。
也幸好是右甬道壁的下方先倒塌,如果是上方先塌,大熊恐怖已經被卷入甬道底了。兩人想跟對方見話,但河水不斷傾瀉而下,發出巨大的咆哮聲,根本聽不見,兩人隻好拚盡全力抓住小孔,並將身體盡量粘緊左甬道壁,以避免被巨大的河水力道衝擊而走。饒是如此,兩人身上已全部濕透,時不時被河水衝得左右搖擺。
那河水咆哮了片刻,漸漸開始聲音變小,這證明,巨大的水壓衝擊也基本結束,剩下的就是河水逐漸將甬道(也許將後殿、前殿)全部淹沒灌滿。直到此時,兩人才能聽到對方聲音。
王小牧說:差一點你就變成死胖子了。
大熊說:你抽得我一臉是傷,回去找你算賬!
王小牧往身後一看,卻再無心與大熊打趣,因為,原以為河水填滿甬道需要一段時間,但未想到那河水速度極快,此刻已完全將甬道填滿,而且,已經快滿到兩人腳邊來了。王小牧看到此情此景,也開始慌了起來,趕忙拿出鏟子,發瘋似的在上方再挖了幾個洞,與大熊一起爬了上去。
爬上去之後,也不敢作任何停歇,兩人輪換著繼續挖著小孔,挖完又接著朝上爬。但他們挖孔的速度哪有河水快?此時此刻,河水已經淹沒到了兩人的腰部,大熊拉住王小牧,說:小王八,算了吧,這樣做徒勞無功。
王小牧停下手中的小鏟,問道:那怎麼辦,等死嗎?
大熊說:也不一定會,說不等我們還能遊出去。
王小牧苦笑道:你是在做夢吧,看這水勢上漲速度,不知道有多深,沒遊出去就憋死了。
話剛說完,水已經淹到了兩人的脖子。兩人已別無選擇,深深地吸了口氣,一下沉到了水中。
水異常冰冷,既不像地下水,也不像地表水,反而像是從冰川上流下來常年積壓的雪水,凍得兩人直咬牙,幸好水中還有些許光亮,至少兩人不會置於一片漆黑的壓抑中。兩人順著水流不斷向上升,希望能盡快浮出水麵。但讓人想不到的是,水流一直在向上攀升,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兩人無法,隻得跟隨水流不斷繼續往上。
這一向上,就徹底沒完沒了,總是見不到盡頭。兩人心中明白,水流灌滿甬道後,之所以會有激流向上衝去,就好比一個水桶中,本來裝了滿滿一桶水,卻有一股強大的水流衝擊了平靜的水麵,導致下麵的水流受到壓迫,不斷地從底下向上直湧。而兩人,則像極了在水桶底的兩粒砂石,被帶動得不斷翻滾向上。
大熊已經有點憋不住了,不斷地朝王小牧比劃手勢。王小牧根本沒聽懂大熊在講什麼,大熊隻好奮力遊到王小牧身邊,用手指著他的褲兜。王小牧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大熊此時想起來吳叔公給的第三個錦囊。
想到此,王小牧不由地一驚,剛才由於過於緊張,完全將錦囊的事忘得一幹二淨,如今兩人在水中浸泡時間如此之長,那錦囊裏的物事必然全部濕透,是否能夠使用完全不知道。
可按照當前的趨勢下去,不盡快浮出水麵,兩人必然死於此處。此時隻能死馬當著活馬醫,於是,毫不猶豫地掏出了第三個錦囊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