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正靜心等待文森特提出要求的奧克塔維婭也不久不見對方吱聲不禁有些愕然,可當她對上少年那雙凝視著自己身後的琥珀色眼眸的時候又好像明白了什麼。微微偏過頭去。視野中映襯出那個黑袍男子纖細而高挺的身影。不知是否是錯覺,在那被帽簷所遮住的大半張臉下竟然看到了一絲異樣的笑容。
毫無預兆的,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就已率先做出了反應;箭步上前文森特一把推開了仍保持轉身姿勢的奧克塔維婭;隻聽一聲請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後。下一瞬間,亞隆代特的劍刃和對方手中那另一把不知何時出手的利刃交錯在了一起。而那利刃刮過的方向正好是一秒鍾之前奧克塔維婭蹲坐的位置。
“哦?”見自己的斬擊被文森特及時化解黑袍人有些意外的輕呢了一聲:“有長進嘛,少年。”
別以為文森特擋下這擊輕鬆,剛才的那一擊無論是在出手速度力道還是準頭方麵都無可挑剔,能及時推開奧克塔維婭已是萬幸,至於擋下那擊純屬運氣。別看對方手腕纖細,可腕力卻出奇的強勁。在兩劍相碰的刹那虎口被震得近乎崩裂。可這一切都沒有對方剛才在不經意間吐出的一句話來得更為震撼。驚愕得抬頭注視著這個陌生的黑袍男子,仿佛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強烈的警告--這人極為危險。這種感覺文森特絕不會忘記,就在不久之前,自己曾體驗過的也是平生投一次感受到了無力。
在圖拉坎培鎮,那個自己向莉莉斯宣誓的夜晚;也是這樣在自己毫無感知的情況下,自己被對方輕易偷襲並擊敗;那時的那個黑袍男子的身影漸漸浮現,並很快和眼前的這個人的身影分毫不差得重合起來。
是他!毋庸置疑,眼前的人正是當夜襲擊自己並擄走莉莉斯的偷襲者之一,已經痊愈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這是當夜拜他所賜的致命傷痕。
“認出我了?那事的傷想必很痛吧。”見文森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黑袍男子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拜你所賜,記憶猶新。”反手推劍拉開距離,現在的文森特內心充斥著恐懼與興奮。“之前你那部下的幾條爛命還不足以抵消你欠我的債。”
“彼此彼此,低估你的實力是我最大的失誤。白白送出去幾個替死鬼害的我這人手不足。”似乎對自己部下的損失嗤之以鼻,語調中充斥著玩笑般的不屑。
“你這小子的命比想象中的要硬的多。”
“後悔那時沒趁機了結我?”其實這也是文森特一直沒能明白的重點。”留下活口可不像你們的作風啊。”
“哪裏哪裏,要是你就那麼輕易的死了我才頭痛呢。要不然那小丫頭也就沒利用價值了不是?”
“沒心思理會對方的挑釁,文森特趁說話之際閃身來到了奧克塔維婭身邊,粗暴得將她一把拽起;也不管那小妮子是什麼表情,將她抬到肩頭扛起來就跑。對手不是自己能夠應付得了的,這是早在那晚就已經明了的事實;趁早逃離才是明智之舉。
“喂!放開我!你這無禮的家夥!”被文森特扛肩頭的奧克塔維婭何時受過這種待遇,自己可是堂堂一國公主,帝國將軍;平日裏多少貴族男士王族將相頂多輕吻下自己的手背就已經了不得了,文森特這小子倒好,居然坑都被吭一聲將自己抱了起來,抱就抱吧,居然還很失禮節得將自己扛在肩頭!眼睛看著地麵不斷晃動,奧克塔維婭又羞又惱,使命掙紮起來。
“你那罵我的氣力還是省點一會保命用吧。”絲毫不理會對方的抵抗,文森特這會考慮的可是別的事情。'那家夥怎麼沒有追來?'見自己逃跑居然不追完全不符合邏輯,
“笨。”狄斯路亞的聲音從意識中傳出。“獵人有意放走獵物的原因是什麼?”
“難道!”獵人出身的文森特立刻反應了過來。果不其然,下一瞬間,文森特就感到自己忽然撞到了一堵軟綿綿的牆上。急速奔跑的衝擊力所產生的反作用直接將自己連同肩頭的奧克塔維婭一同往後彈出老遠。
“疼疼疼。”是結界嗎?就知道那家夥不會這麼輕易放自己跑掉。思維還定格在下一步如何處理,右臉頰就很突然得挨了一個耳光。
“你打我幹嘛?”很莫名的抬頭看著一臉羞怒的奧克塔維婭,後者很不客氣得又在文森特左臉頰上補了一個耳光。
“唉……”要說文森特不識好歹也不為過,狄斯路亞都不禁為他歎息。'這小子,占了便宜還賣乖。'
隻是時間似乎不給兩人絲毫爭論的餘地,身後已傳來隱約的腳步聲。
“切,隻能硬上了嗎?”將注意力從紅腫的雙頰移開,文森特略帶無奈的嘀咕道:
“你認識那個人?”文森特苦惱的表情讓奧克塔維婭有些不解,但從方才兩人見麵的招呼又似乎似曾相識。
“何止是認識。這條命差點就宰在他手上。”如果可以,文森特實在是不想現在就和那家夥起正麵衝突。無論是形式還是狀態自己都處於絕對不利的地位。
“聽好,一會兒我會拖住那家夥,你趁機找個地方多起來,當然離我越遠越好。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既然逃不掉那解決對手就成了唯一的辦法;不過一會究竟是誰解決誰?想必八成還是自己吧。
“少看不起人。”好歹自己也是一軍統帥,尚未交手就溜之大吉的事奧克塔維婭可幹不出來。”就算失去武器,我好歹也擁有高階魔法師水平,再。”話還沒說完,右肋的包紮處就忽然挨了文森特一下肘擊。剩下的半句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腳下一個沒站穩蹲了下去。
“連站都站不穩的女人能幹什麼?要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要是你敢拖累我可別指望我會再救你!”冷漠的掃了眼趴在地上的奧克塔維婭,文森特最看不起的就是明明沒有實力卻硬要充英雄的蠢蛋。傷成這樣根本就是自己的累贅;真是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你可真不會憐香惜玉。”
“哼。”黑袍男子模糊的身影已然出現在視野前方,他那從容不迫的步伐讓文森特有種成了甕中之鱉的感覺。沒有心情理會狄斯路亞的玩笑;看樣子想安然無恙脫險隻怕是不太實際了。
弓下身體盡量壓低前驅,文森特看準時機飛身挺劍劈了上去。出其不意對眼前這個對手而言毫無價值,交過一次手的文森特很明白自己和對方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可事到如今已容不得自己再做選擇。從他一開始對奧克塔維婭采取的舉措不難判斷其原本的目標是誰?那小妮子鐵定是指望不上了,擊退對方這種不找邊際的幻想自己也不奢望;唯一尚且實際的措施就是盡量將拖住對方能托多久是多久。雖然是無謂的拖延時間,但如果那小妮子在這完了,自己的計劃也將徹底泡湯。
並未對斜劈而來的斬擊做出閃避動作,黑袍男子隻是抬起左手在劍刃即將斬到自己身體的前一秒迅速用手背從側麵敲擊了下劍身就輕鬆改變了斬擊的軌跡,而握劍的右手則冷不經得橫道腰間架住了不知從何時劃來的短刀。
“想法挺好,就是速度還差點。”隔著厚實的帽簷,黑袍男子那模糊的臉上隱約浮現出幾份得意。
“是嗎?”冷不經的低喝一聲,文森特以右手亞隆代特為支點淩空撐住身體,左腳迅速朝黑袍男子的臉上踹去。當然,文森特也沒指望能真的踹中對方。和預想中的一樣,黑袍男子從容地朝後小退一步,文森特的腳幾乎是貼著對方的帽簷擦了過去。不給對方絲毫喘息的時間,在一擊未中之後,利用身體向下產生的慣性將插入地麵支撐的亞隆代特拔出,臨頭就朝黑袍男子劈去。
黑袍男子低聲輕笑一下,左手扶住佩劍反刃直接擋下淩空斬下的劍擊;並在同一時刻雙手反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文森特連人帶劍甩了出去。
“這家夥。腕力真是強勁的變態。”被甩出的文森特後退幾步穩住身形,抬頭一看前方的視野中已經不見了那個黑袍男子的身影。意識裏傳來了狄斯路亞的警告。幾乎是下意識的將亞隆代特橫道右側,半秒之後,文森特隻感到穩住劍的右臂如同被什麼重物砸到一般頓生麻痹。隨即在身體轉過來之前自己的腹部已經被一隻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腳踹中。強勁的踢力瞬間就將文森特踹出老遠狠狠地砸在一棵粗木上。
“可惡。”強大的後坐力無疑讓文森特內髒受損,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這家夥的實力比那天還要恐怖,是解除了限製嗎?”
“我奉勸你最好還是溜之大吉。”眼前的這個黑袍男子無疑是當下文森特所不可能戰勝的對手,雖說不甘但要是放開手獨自破壞結界逃跑的話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的確是個好辦法。”抹去嘴邊的血跡,文森特凝視著朝自己緩步走來的黑袍男子。”但前提是我一個人逃的話。”
“難不成你還要帶上那個小妮子?”
“不然我至今所做的一切不就沒有了意義?”文森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決意。
“狄斯路亞沉默了,文森特這小子一旦決定了的事就鐵定會一根筋幹到底。這點相處了那麼長時間的自己是充分體會到了。隻是在他現在這種能力受製約的情況下又有幾成把握還真不好說。
“你剛才說放過你不符合我們的作風是吧。”在文森特喘息的片刻,黑袍男子己度步到了身前。悠然自得的步伐似乎局勢盡在掌中。”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所說的那個'你們'指的應該是卓爾精靈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