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賣力地遊蕩在家裏的時候,一個人盯著我——準確地說是盯住了我的屍體,這個人滿臉瘡痍、眼含熱淚的盯著我。
父親看著這位盯著我屍體的人,站在邊上的袁方及從外麵走進來的鬱家明,也齊齊地看著這位盯著我的人。
看著一位他們很久沒有見到、現在卻突然出現的人。
這個人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他的背景,陌生的差點認不出來早就應該認出來的模樣;但同樣是那麼的熟悉!
熟悉他的臉龐、相貌及身材,熟悉他的聲音、眼神及歎息聲。
這些人多年以來,多次看到這個人毫無征兆的出現在馬角山,又毫無征兆的離開馬角山。
哦,他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麼奇怪、都是那麼讓人不解。
在馬角山人的印象中,多年以前,他第一次來到馬角山,那時帶著一位同樣陌生、讓人奇怪的孩童;
第一次出現在這個西北荒涼的深山中時,就給大家留下了一個極難解決的問題,他一聲不吭的來又一聲不吭的走(幾乎是偷偷摸摸的來與走)時,一聲不吭的留下了
一個隻會嗚嗚大叫的孩子。
一個橫空出現、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孩子,在一聲不吭中就留在了馬角山,沒有人來帶走他,
直到在差不多一年多以後的一個大雨的夜裏,那個莫名其妙、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留下孩子的人,又莫名奇妙且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馬角山。
這次與上次不同的是,他並沒有那樣的一聲不吭的來了又一聲不吭的走了,而是在來到時候就坐著一輛雪白的小轎車轟動起了全山的人。
大家在一片驚異聲中看到了一輛從所未見的、能載著人在崎嶇坎坷山路上奔馳的東西;
而且這樣的東西速度是那麼迅速,那麼雪白!
快的還來不及人們從張望的窗子裏麵,走到窗子外麵,就停在了大家的眼前;
雪白的是,比冬天那白的發亮、白的刺眼的冰雪還要雪白。
就是這輛雪白的大家起初還不知道名字的轎車,在那個毫無征兆的人未出現時,就引起了轟動。
而從這輛車裏從容走下來的男子,接下來給這個山裏的人所帶來的轟動,更是山洪一般滾滾鋪麵。
那個男子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那輛雪白的小轎車停在空曠的荒野上,然後就開始了第二件事情。
他在人們還未從那雪白的驚歎與沉迷中清醒過來,在人們還未認出他就是當年那個一聲不吭地遺棄一個小孩童的人時,就開始了自己的策略與計劃。
他主動的先走進了鬱曾東的院子裏,通過還在院子裏的石頭上盤著腿吸煙的鬱家明,找到了鬱曾東,開門見山地提出那個讓誰也沒有想到的要求——帶走當年留在這裏的孩子!
他所提出這樣冒昧的要求的原因,就是他所說的那樣,他在過去的一年半的時間裏,盡管很努力地想幫助這個不是他的孩子
(不是他的孩子?這讓村裏人大吃一驚)找到孩子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