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裏文、楊靖和馬誌剛看到這一幕,都麵麵相覷。馬誌剛用手指指著自己腦袋,低聲問大家:“王強不會是這裏壞掉了吧?”
“不知道,反正父親去世對他是絕對的打擊。”楊靖搖搖頭。
“Mygod!”沙裏文歎息一聲。
“怎麼辦?”馬誌剛無奈地看著大家。
“先看看再說。”沙裏文抱拳在胸,反而淡定了。
“王師傅,那你看看我媽有沒有得救了嗎?”一名警察湊上去翻出手機裏的照片給王強看。
“王師傅,我妹……”
“王師傅,我哥……”
“行了,行了,午飯時間到了,你們吃過飯再交流。”這時,身後傳來中氣十足的男音。
三人一回頭,看到一個肥肥的警察正站在門口,敲著門框朝裏麵喊道。
王強也回頭看了一眼,終於看到沙裏文他們了。
“王強,你不是出家了嗎?”楊靖第一個開口問。
“是啊,我是出家了啊?”
“那你怎麼會被抓進派出所?”馬誌剛插嘴。
“我怎麼?什麼被抓?我是被他們請來的!不信你問他們去。”王強理直氣壯地說。
馬誌剛、沙裏文和楊靖一下子暈了,三人回頭看看身後的警察。幾個警察走過來,慢條斯理地開始解釋:“剛開始是有縣醫院的人來舉報說有人在廟裏非法行醫。我們出警以後也看了,有好多人都去了。看那些帶著娃娃的,全都抱著我們大腿哭,說警察叔叔別抓走王師傅,醫院都不治我媽媽了,我媽媽不能死,死了我就成孤兒了。聽得人眼淚汪汪的。我們警察也是當兒女的,也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現在幾乎每個家庭都有癌症病人,都治不好。我們回來請示了一下所長,所長讓王師傅給我們解釋一下他治病的原理,如果有道理我們就決定不立案了。”
“我不是治病,我沒有行醫資格證,我是調理,我也不收費,我隻收富人的錢,不收窮人的錢,你說我劫富濟貧也行。”王強打斷了警察的話。
“兄弟,你確信你已經度過悲傷了?你確信你現在知道自己的行為嗎?”沙裏文問王強。
“一邊蹲著去,你不如直說我是不是瘋了?我沒瘋!告訴你們我沒瘋!我正常得很!你們怎麼就不能理解我呢?算了,不求理解。我就是要做一件讓世人後悔,我卻不解釋的事情!”王強一臉的凜然。
“土匪還是那個土匪。”馬誌剛捂著嘴別過臉來對楊靖嘀咕:“看來才子還是非你莫屬,王強他搶不走。”
“那同誌,我們現在能帶王強走了吧?”沙裏文趕忙問警察。
“還有些材料要填寫一下,別急,你們也餓了吧?先去吃飯,你們先去吃飯。”
當四人回到寺廟的院子裏時,院子裏的人一看到王強,就像見到觀音菩薩,像見到救星一樣湧過來。
“王叔叔,你回來了,我媽剛才說肚子痛。”一個小女孩眨著明亮的黑眼睛說。
“王師傅,我爸說胃裏燒得慌。”一個年輕女子一臉愁容地說。
王強把同學丟在一邊,隻管自己去忙著照看病人了。有幾個家屬走過來和他們攀談。病人的家屬似乎都很愛傾訴,看到他們三個,有個婦女走過來問:“你們也是找王師傅看病的吧?”
“不是。”“是。”楊靖搖頭的同時馬誌剛在點頭。不過那婦女似乎也根本沒留意他們的差異,隻顧自己傾訴:“我爸咽喉癌,吃東西都吃不下,整個脖子都腫了。我看著心裏太難受了。”
“是,親人生病的感受我深有體會,太痛苦了,每一秒都很揪心,恨自己無能為力,恨自己不是神醫。”楊靖和她聊了起來。
“是啊,我是恨自己不能替爸爸生病,不能替他受苦。我爸一生病,我媽就讓他用獨立的碗筷了,也和他分房睡。我媽讓我和我丫頭搬出去住,不要傳染到小孩子。可是我媽已經不管我爸了,我怎麼忍心再丟下我爸?”說完抹了一把眼淚。
“你做得對。癌症是不會傳染的。”楊靖說。
“就算會傳染,我也不能離開我爸啊!沒有我爸哪有我?我爸太可憐了,辛苦把我拉扯大,我工作了工資也不高,賺的錢剛夠還房貸,也沒怎麼讓我爸享享福。平時隻顧著加班工作,也沒向我爸灌輸些健康養生的知識,我太不孝順了。”來人還沉浸在自責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你也別太自責了。大家都一樣,我姨媽也是突然病了我完全束手無措,眼睜睜看著她走了。”楊靖說。
“哎,你不該來這裏。我以為你是家屬來治病的,既然已經走了,你也解脫了,再來這個環境中,你心理上承受不了的,多痛苦啊。”對方感慨著,像是對楊靖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