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可惜我需要的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不然就留你做個看家護院的了。”那婦人又恢複了淡然的表情。
“你能跟我講講你和萬一的故事嗎?我想聽完這個故事再死。”我真的很好奇。
“放心,你就是不提這個要求,我也會跟你講,隻是要等到他們先把你洗幹淨吊起來。我不會讓人死不瞑目的,每一個來到這家店的人臨死之前,都會聽到這個故事。”那婦人故意賣關子,轉身又上樓去了。
那婦人離開後,那三個大漢把我架起來,扔到了一個浴桶裏,為防止我口渴至極喝洗澡水,他們把我的嘴封上了,還有個人專門負責給我搓澡。水很燙,搓澡那人力氣又大,這與其說是洗澡,不如說是去皮,搓洗到一半,我就在饑渴累疼中暈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被吊在了樹上,頭發上不斷的有冷水流下,顯然是剛給我頭上潑了一盆。那婦人坐在離我不遠的竹椅上嗑瓜子,地上吐了一地的瓜子皮,見我醒了,她就讓人把我嘴上的封條取掉。
我想罵人,可是沒有力氣。隻聽那婦人說,你之前說你和萬一不僅僅是認識那麼簡單,現在我想你可以告訴我,你們具體是什麼關係了吧,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先把那故事講給你聽。
二十年前的一個下午,我跟隨家人到廟裏燒香拜佛,萬一那時候在那個廟裏做和尚,在我家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強吻了我。那時候我才十二歲,正是懵懂的年紀,初吻被他奪去了,我就覺得這輩子大概就是屬於他了。再加上他長得高大帥氣,並不惹人討厭,回家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等著他來找我,可是等來等去,等了五年,最後卻等來了一夥土匪。我父母慘遭土匪殺害,家裏被洗劫一空,我獨自一人,藏在水缸裏,虎口餘生。等土匪離去,我去官府報案,正遇上萬一在衙門裏做捕快。他答應半年內為我報仇,我以身相許。七年前,我在路上遇到他,他已經認不出我了,我卻不可能忘了他,我找了他八年,換來的卻是他一句,你是誰呀?
我在心裏默默的計算時間,七年前,剛好是我和師父發生爭執分開的時候。十五年前,剛好是我父母亡故我流落街頭的時候,不久,我就遇到了萬一師父,那時候他剛當上土匪,我隱約記得,有一次他喝醉了,跟我說他當土匪,隻是為了混到土匪堆裏好找人。
我實在太渴了,就舔了幾滴頭發上落下的水,然後繼續聽那婦人說:“三年前,我終於遇到了殺害我父母的那幫土匪,報仇之後,我就在七年前遇到他的地方開了這家店,我想他喜歡四處遊蕩,終究有一天會到我的店裏來。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殺你了吧?”
“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你可不可以給我點水喝。”我快難受死了。
“可以,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你和萬一是什麼關係。”那婦人似乎很喜歡看我難受的樣子,故意不緊不慢地說。
“我是他徒弟,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我們分開都有七八年了。”我想即便師父跟她有什麼扯不清的關係,估計也幫不到我什麼了。此刻我隻希望這婦人對師父還有一些感情,那樣她就不會馬上對我下毒手。
“你叫清明?”那婦人似乎知道我很多東西。
“是的,我師父跟你說過我?”我心裏很不安。
“七年前,我在路上遇到他,本指望他抱住我,告訴我這些年他去了哪些地方,遇到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兒。結果他卻問我,有沒有見過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那婦人拿手帕擦了擦眼角,卻並沒有擦下眼淚。
“我問他還記得我嗎,他說不記得。我問他是不是在找人,他說他在找一個叫清明的小夥子,是他的徒弟,聽力很好,自從和他徒弟分開後,他做什麼都不順利。”那婦人繼續說道:“我做夢也想不到我們久別重逢會是這樣的情景,認不出我倒也罷了,他竟然連當初答應我的事情也忘記了。我想殺了他,卻下不了手,等到我狠下心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你說我該不該殺了這個毀了我一生的人?”
“該殺,隻是我又不是他,你殺我幹什麼。”果然,她對師父還有些一些感情,不然不會跟我講這麼多廢話,而且據她說,她每次殺人都要講這麼多廢話。
“殺了你,我多少能換點錢維持店裏的生意,隻有將這店開下去,我才有希望等到他。”那婦人倒還挺癡情的。
“你不一定非要等,你可以去找他啊。等待是多麼無助的事情,也許他這輩子再也不會從這裏經過了。”我覺得有機可乘,也許我可以轉危為安。
“你以為我沒有派人去找嗎?”婦人哭泣起來。
“好吧,你的故事講完了嗎?如果講完了,我想你應該把我放下來,我也講一個故事給你聽,我想你聽完這個故事,應該就不會殺我了,也不會再在這裏等萬一師父了。”我已經想到了對策。但願我能成功。
根據萬一師父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說的夢話和醉話,我想事情應該是這樣的,萬一師父原本在廟裏當和尚,過著無憂無慮的出家生活,有吃有住還有信仰。他原以為這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了,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個十二歲的姑娘,這姑娘發育得早,氣質又好,萬一師父一見鍾情。可惜僧俗有別,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能沾染女色。萬一師父就想幹脆還俗算了,有了這個想法後,他就偷偷的吻了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