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斌火速趕來,郭梓楠已經去辦出院手續,章小斌開一輛商務車,載著白櫻雪,白櫻雪的手背上依然掛著液體。車裏有一個護士隨行,護士隨身帶著醫藥箱。
高速公路上,銀灰色的商務車全速前進。
四個小時之後,白櫻雪今天的液體剛好打完,車子也停在了東方家的門口。東方長青第一個衝出車子,推開自己的家門。迎麵而來的是他父親的遺像。
“爸爸!”東方長青進門後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雪兒,慢點。”白櫻雪一身白色的一群,肩膀上纏著繃帶,慢慢的走近那所小屋,遺像前東方長青跪地痛哭,遺像邊上婆婆失神的坐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雕像。而東方淩霄,則恨恨的看著東方長青,一句話也不說。
“爸爸,對不起……”白櫻雪站在遺像前,看著老人慈祥的麵容,以前的所有不快都化為灰燼,心底深處唯有傷痛讓她無法呼吸。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還有臉進我們的家門!”東方淩霄看見白櫻雪,瘋了一樣衝過來,一把把白櫻雪推倒在地上。
“啊!”白櫻雪根本就毫無防備。被東方淩霄推了一把之後,腰碰到了身後的鞋櫃,身子又往回彈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雪兒!”章小斌和郭梓楠一腳踏進門口,看見白櫻雪側趴在地上,一手抱著受傷的手臂,汗水和淚水早就分不出來。
提著醫藥箱的小護士跟著進門,立刻被眼前的一切驚呆。男人們都沒有發現,而小護士眼尖,看見白櫻雪的身下正有鮮紅的血慢慢的流出來,潔白的裙子被鮮血浸透,屋子裏漸漸彌漫起一陣血腥。
“快!快送醫院!她……她肚子裏的孩子!”小護士失聲的叫喊,把憤怒的東方淩霄,悲痛的東方長青還有麻木的東方老太太一起驚醒。
什麼?她懷孕了?
東方老爺子的葬禮,在第三天舉行。
白櫻雪因為意外流產的原因,還是無法參加葬禮。這恐怕會是她今生今世最無法心安的一件事了。作為人家的兒媳婦,卻不能給人家送終。這乃是世上的大不孝。
一身病人衣衫的白櫻雪獨自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呆呆的看著窗外。夏末的風不知何時,變得有一絲微涼。
郭梓楠和蘇靜兒推門而入,看見白櫻雪發呆,二人對視一眼,蘇靜兒先往前一步,推了一下對二人毫無察覺的白櫻雪,問道:“櫻雪,你又想什麼?”
“秋天了嗎?風有些冷了。”
“你感到冷嗎?那關上窗子好了。你的身體現在可不能吹風。”郭梓楠忙走到窗前,把窗子關上,然後轉頭看著白櫻雪毫無表情的臉,“天要下雨了呢。要不要給你加一條毯子?”
“不用了,東西拿來了嗎?”白櫻雪的眼睛裏毫無神色,隻是那麼呆呆的。
“拿來了。”郭梓楠說著,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塊黑色的布,這是用白色的線繡著一個“孝”字的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