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渾身一滯,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大錘保持一個下砸的姿勢,卻是無論如何也揮動不了了。
心中正在駭然,忽見眼前一花,空中雲氣翻湧,一個一襲錦袍,頭生一雙短角,紫色須發根根戟張的大漢,陰沉著臉現出身形,聲如霹靂地大喝道:“淩霄,小小情欲,就讓你如此意喪魂消,你還是不是我龍族子弟?!”
“龍族?”淩霄大吃一驚:“你說我是龍族?”
“臭小子,你氣死我了!你個不肖子!”大漢見淩霄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禁氣得哇哇大叫,迅疾無倫地伸出手來,在淩霄的頭上重重地敲了一個爆栗:“你還不醒悟,更待何時?!”
“啊……”淩霄隻覺這一敲竟然有如巨錘及體,頓時便是身子一沉,有如天外隕石一般,呼嘯著向著地麵砸去。
空中,耳畔聽見一聲淒婉的悲呼:“淩郎……”
“不……”
淩霄渾身一陣巨震,陡然從那夢中驚醒了過來,背上已是大汗淋漓。
“你……你醒了……”一旁傳來一聲驚喜的嬌呼,一雙纖纖玉臂伸過來柔柔地攙扶住了他,接著一陣幽香撲入鼻端,一支手兒裹著衣袖,已經輕輕為他擦去了額頭浸出的汗水:“你……你現在感覺怎樣?”
眼前赫然便是宗靜雪那張宜喜宜嗔的嬌俏臉龐,隻是不知怎地,現時的她跟淩霄說話之時,暈生雙頰,竟似不敢抬頭看他似的,且眼中神色顯得頗為異樣。
淩霄暗運靈力,感覺四肢百骸此時已經暢通無比,身上又充滿了過去的那種熟悉的勃勃生機,不禁展顏一笑:“宗師妹,不用擔心,我已經好了。對了,你給我說說,我昏過去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你……你還叫人家師妹?”宗靜雪輕輕地打了一下他,那神情竟是說不出的嬌羞無限,半晌方才聲如蚊蚋地道:“你……你不記得剛才……剛才的事情了嗎?”
“剛才的事?”淩霄摸了摸後腦勺,感覺一陣迷糊,不禁失笑道:“我要是知道,又何必問你。”
“你……你……我……我……”宗靜雪似乎羞不可耐似的,竟然連句話也說不流暢,最後幹脆嚶嚀一聲,捂住了臉龐。
見她這個樣子,淩霄隻覺得一陣說不出的古怪,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忌憚,似乎,很快自己就要遇到一個大麻煩。
“咳,那個,宗師妹,我其實就想問下,那個種子通後來怎樣了?”沉默片刻,淩霄幹咳一聲,主動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嗯……”宗靜雪低低地答應一聲,似乎鼓起勇氣似的,輕輕道:“當時,郎君你被天魔蛛……”
剛剛說到這裏,淩霄卻是一聲驚叫:“啊,等……等一下!”
宗靜雪聲音頓止,一臉訝異地看著他:“怎麼了?”
淩霄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身子突然一個激靈:“對不起宗師妹,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宗靜雪脈脈地看著他,突然含羞一笑,有如麗顏生春,寒梅堆雪。那眼神裏麵流露出來的情意,像是要把淩霄當場給熔化了一般:“我還能叫你什麼,當然是叫你郎君呀。”
“郎君?”這兩個字在淩霄的心裏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嘴巴微張,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
半晌,淩霄方才幹笑道:“宗師妹,雖然大家出門在外,一些俗禮不必過於忌諱,但類似這樣的玩笑,還是少開一些的好……”
剛說到這裏,他突然發現宗靜雪的神情變得又是委屈又是傷感,不禁戛然而止,問道:“咦,你怎麼了?”
宗靜雪看著他,一字字地道:“你覺得,一個女孩子會拿這種事情來跟你開玩笑?”
淩霄強笑道:“宗師妹,到底是什麼事啊?我真的是一點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啊?”心中卻想:“難道剛才她也中毒了,所以行事突然變得如此顛三倒四?”
宗靜雪背過臉兒,羞道:“這種事情,你讓人家一個女孩子怎麼說?你……你簡直是壞死了!”
淩霄見她神情舉止與平日相比,迥然有異,不禁心裏慌得更是厲害,結結巴巴地道:“宗師妹,我……我……”
宗靜雪抬起頭來,嗔道:“你還叫我師妹?”
淩霄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他迷惑地道:“我不叫你師妹叫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要當我師姐嗎?”
宗靜雪啐了他一口,羞羞地低下了頭,道:“你這般對我,我還能做你的師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