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賊居然就這麼扔在路邊,也不掩埋,幾隻野狗野狼之類的此時正爭相撕咬著,麵上的幾具屍體竟都已經不完整了。這野狗見有人走近,警惕的看向大周士兵們,雖然已做好了逃跑的姿勢,但嘴裏仍兀自貪婪的使勁吞著人肉。望見這慘象又聞著撲鼻而來令人作嘔的腥氣,周扁隻覺心裏快要氣炸了。
默哀片刻後,周扁將手一揮,令劉雲繼續趕路,卻又轉身對樊餘吩咐道,讓其率奴役及鬧肚子厲害的士兵留下將其掩埋,也好讓死者入土為安。樊餘雖心裏極為不情願,但仍領命轉身而去。很快部隊又繼續走了起來,後麵的士兵聽前隊說過,再見到時均紛紛行禮,周朝乃是禮儀之邦,死者為大的規矩自小就埋在了眾人心中,見到這山賊居然如此沒有人性,曝屍荒野,士兵們均紛紛在心中發誓,定要鏟除這夥為害嵩山的山賊。
部隊緩慢走過,直到後隊也走過這個小山坡,這才腳步放快起來,再往上攀爬幾裏地後,前麵劉雲傳下話來,離那哨所已經不遠了,周扁便令全軍停了下來,原地休息片刻後,便依照前計,由劉雲帶四名俘虜及挑選出的精幹士兵二十人,換上昨日準備的山賊舊衣服,扮作小山寨中的人,摸上前去。若是得手便放出響箭來,這邊留守的士兵便一湧衝上山去。
劉雲按捺住心中的興奮,轉頭帶隊離去,臨走時還沒忘給王孫建一個眼神,急得王孫建忍不住跳起來就要罵,卻又被周扁喝住。這兩人是老對手了,一直誰也不服誰,如此爭功倒也是好事,周扁不禁偷著樂了。
望著劉雲離去的背影,周扁心裏也緊張了起來,不知劉雲此去是否會成功,想起王孫滿所傳的白圭的話,周扁竟一時患得患失起來。而周圍士兵均躲入林子裏歇息起來,有的繼續擦著長矛,有的隨意輕聲聊著天,但看得出來,不管是反複重複一個拭擦動作的,還是借說話放鬆心情的,都無一不透露出緊張的情緒來,還是戰事經曆的少了啊。周扁也緊張的想了半天,忽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猛的回過神來,衝身旁的周密問道,“劉雲他們去已經多久了?”
“回大王,小半個時辰吧。”周密望望天說道。
“去,將那個小俘虜帶來,本王有話要問。”周扁吩咐下去,沒一會便見一個少年被押了過來,往地上一丟,便順勢跪在周扁麵前了,那少年頭也不敢太,直顧磕著頭。
“你叫什麼名字,你兄長便是跟上山去的那個什麼,叫李什麼來著的吧?”周扁一時想不起來了,劉雲早上還提過的。
那少年倒還靈光,忙說道,“小的叫李草,我兄長叫李矛,他確實是隨劉將軍上去了。”
這名字其實挺好記的呀,看來自己那會是心不在焉吧,周扁自嘲一聲後,故作輕鬆問道,“這裏離哨所多遠,你估計他們到了沒有?”
“應該到了吧,”這少年直起身往山上望望,顯然剛被押來時的恐懼心理已經消散差不多了。李草繼續說道,“這山路難爬是難爬,可這有一會兒了,就算是小的腿短,這會也早就爬上去了。”
“咦,你還去過那大寨啊?那你便給本王講講那哨所是個什麼樣?”
見大王問話,李草便抬頭看向這比自己還小的大王,從最開始的害怕到第一次見到大王時的吃驚,然後恐懼,再到現在的看不透眼前之人,李草對大王的看法也變了好幾次。再望向大王時,雖然大王這聲音仍充滿了童稚,臉上也是和藹之色,但心裏卻更加琢磨不透了。
見李草居然看著大王呆住了,周密頓時心中不爽了,大喝一聲,這才將李草驚醒,忙低頭說道,“大王,那大寨子小的也隻去過一次,是隨兄長送進貢的東西去的。哨所隻是兩個用木頭做的小樓,中間夾住山路有一個木門,每天都有好幾個人看守呢。不過那大寨子裏的大王很是凶惡,上次嫌我們送的少,還將我兄長打了一頓呢。”
難怪那個叫李矛的這麼熱衷於攻打大山寨,為了主動請戰,不息惜讓自己的親弟弟做人質,由此看來這大山寨不得人心,遲早也是要被滅的,隻是被自己趕上了,周扁正想著時,忽聽護衛來報山上正有人快速跑下,一眾人見了忙忍不住紛紛站了起來,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