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見他說有什麼要緊事。”
“那便讓本王再睡會。”周扁翻了個身,正要接著再睡,忽然想起要勤政,要勤政,便又一咕嚕爬了起來,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大王,剛到申時了。”
申時便是後世的下午三點到五點,沒想一覺竟睡了這麼久,周扁摸了摸臉打起精神爬了起來。
出了內室便見監甲等候在前堂之中,隻見監甲規規矩矩的行過禮後,便奉上一副竹簡。
“大王,這是那白圭大夫托商隊的人帶來的竹簡,中午這會才到,老奴便給大王送來了。”
沒想是白圭送來的信,這不是昨日才回去麼,也不知要說些什麼,好奇之下便將竹簡打開,隻見一列列整齊的大篆,筆勢圓整,工整勻稱,這筆跡讓周扁不由臉色一紅,比自己寫的可是強多了。隻是跟著太師學過一段時間,所以大篆還是認不全,所以周扁略看了一眼之後便將竹簡交回給了監甲,後者則會意念了起來。
“大王在上,臣白氏頓首。自昨日別後,大王之英姿常在臣下腦中,不由暗自慶幸不已,能為我王效力,實乃白氏之幸也。昨日與大王相談甚歡,然無奈時間甚短,言猶未盡,臣下有肺腑之言不吐不快,故今日書下以供我王禦覽。”
“方今天下之勢,莫過於魏強,臣觀魏侯其人,胸有大誌,故不出數年強魏必將北征趙,東征齊,南征韓,西征秦,自今之後數十年天下形勢相變莫不與魏有關,故臣建議我王,以王室得洛陽之富,也不可逆魏之強,而應順勢為之。魏侯之下,公孫痤為相,公子卬為將,另有太子申,此三人深受魏侯重用,我王應遣人曲交之,,使其與我王室相好,則強魏之勢我王可借也。”
“其二,大王之憂心臣下身為感動,然臣下在洛陽城內之安危我王不必擔心。今周公之上位,全耐寧越、辛氏兄弟和龍將軍數人之功,寧越剛直而有謀,大王需小心此人。辛氏二人之兄長辛正博學而多才,與臣下交好,周公麵前會替臣下周旋,故臣下之安危我王無需顧慮也。辛氏其弟辛仲力卻貪而愛財,好迎合周公,故深得周公喜愛,我王可使人賄之以重寶,日後可方便洛陽行事也。龍將軍手握兩師兵力,其人不善政事,甚愛家中妻兒,東征鞏邑之時某料定此人必將出征,到時我王可控製住其一家老小,龍將軍必降我王也。”
“此外,昨日成周城內有士子鬧賞錢,此事臣下亦有所耳聞。臣以為,我王之大業複興在望,正是用人之際,尤以變法和行商之事需人最多,我王何不招滿場閑散士子中賢者用之,需知成周士子中不識字者雖眾多,但仍有賢者如王孫滿等人,且宗室子弟對我王之忠心勿用懷疑,我王可放心用之,又可避免閑人再鬧事,我王何不為之?”
“臣下對我王之忠心我王自是可見,然臣下之思緒卻是有限,提筆所慮者唯此三條,知我王喜好平話,故臣下通篇以平語書之,言詞不佳之處望我王見諒。另臣下之子無病,癡長大王一歲,雖好學但仍略顯遲鈍,故特意送至我王身邊隨侍,望我王朝夕教之,臣下感激不盡。言語有盡,然臣欲為我王效力之心無盡也,願我王萬歲,臣白氏再頓首。”
監甲念完之後,收起竹簡,隻見大王仍在沉思之中,忍不住提醒道,“大王,白氏的信已經念完了。那白氏小兒是隨著商隊來的,此時正侯在前院之中,我王要召見麼?”
還沉浸在白氏的建議之中,聽了監甲的話周扁猛然醒轉過來,歎了口氣道,“白圭此人如此對待本王,本王必不負白圭之情啊!那白無病在哪兒,快些喊進來,日後便伴隨本王左右吧。”
白圭的心思周扁如何不知,將獨子放在大王這裏自然是有當人質的意思,日後白圭想做什麼時也可以放開手腳,免得王室之中有人懷疑甚至扯後腿了,也難得白圭如此信任王室,竟舍得將獨子送來。當然白圭還有另一層想法,那就是讓白無病也能得到君王恩寵,若是大王日後真發達了,那白家至少兩代興旺無憂了。
沒一會一個腦門上滴著汗的小胖子被領了進來,正是那曾見過的白無病,這次小胖子前來自然是得了白圭的再三囑咐,所以一進門便跪了下來,高呼我王萬歲。雖然心理實際年齡與這小胖子相差甚大,但想到白圭一片忠心,周扁隻得將其扶起,無奈的想到,日後自己又多了個好問的小跟班了。
不過隨即又想起方才白圭信中所說,周扁又高呼道,“監甲,將太師少師與王孫滿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