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扁一聽頓時呆了,九鼎啊,那可是如雷灌頂般的詞,相傳夏王大禹劃分天下為九州,令九州州牧貢獻青銅,鑄造九鼎,將全國九州的名山大川、奇異之物鐫刻於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並將九鼎集中於夏王朝都城。這九鼎乃是華夏的代名,王權的象征,九州的圖冊,也是楚莊王飲馬黃河,問鼎中原的主角,那自然是要去看的啊,回到東周這麼久了,怎麼一直將這個給忘記了。於是不由周扁不激動,“真的是九鼎麼?真的就在這王宮之內?”
“那是自然,老夫這便帶大王去吧。白大夫想必也是一直未曾去拜過的,便一起去吧。”
“固所願也,白某在洛陽多年一直未曾得願,便勞煩太師了。”白圭拱手道。
太師笑了笑,一轉身做出請的姿勢,便帶著周扁和白圭向宮門內右手便一側走去。
隨著太師走去,路上周扁忍不住問道,“這九鼎真的是大禹所鑄麼,那不得有近千年了?”
不料太師聽了卻是猛的止住步子,轉頭已是一臉厲色,“大王,對先賢要尊敬,要口稱禹王。”
這一刻太師又恢複了作為帝王之師的本色,聽見老師訓斥,周扁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讀小學時,於是周扁吐了吐舌頭道,“我曉得了,以後再注意。”
太師聽了臉色又開了來,一臉的和藹,“走吧,大王,過了這個門便是了,記得每個鼎前都要拜一拜。”
說著幾人便走入了一座小院子,這院子雖不大,但那股蒼老之氣卻更濃,地上的磚都碎了不少,有草叢從中長出,院子的四周有幾株老樹,長的奇形怪狀的,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周扁一進院門便被院子北邊的一座古老大殿吸引住了。
這大殿並不怎麼高大,殘破的牆壁和屋簷,無一不顯示著其古老,屋頂上片片瓦片都已不再是青色,而是灰蒙蒙的,瓦片之間或破碎處還有雜草長出,就這麼一座破落的大殿,似乎隨時都要塌掉一般,但那頑強的木柱頂著的四角飛簷,卻仍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氣勢,那故蒼老的威嚴之勢令周扁這個現代人卻忍不住的想要跪下來拜過一番,才能平息自己的敬仰之情。
感受到周扁的震驚,太師在一旁解釋道,“大王,這大殿乃是武王滅紂之後,定都洛陽所建,專為安放九鼎。其大殿建成後便是這個樣子,數百年間未倒,未修葺。我武王子孫,走到此,莫不為先祖之氣勢所折倒。”
自己雖是穿而來,當眼前看見這武王遺物時,仿佛一下與那個封神榜中的神話年代拉近了距離,仿佛透過這個大殿一眼便能看見不可一世的武王遷鼎而入,仿佛看見了華夏萬國國主齊齊衝武王的威嚴頂禮膜拜,聳立數百年的大殿尚不倒,我王室後人又何敢有絲毫放鬆,以愧對先人呢。於是周扁衝這大殿深深的鞠了一躬,身後的太師白圭二人也跟著拜了下去。
“大王,這大殿分前後兩進,前殿寬廣,存放這九鼎,後殿高大,祭著我華夏先祖。咱們進去再拜吧。”太師拜完後,直起身子說道。
“正是如此,光在殿外拜禮,不能體現我等追憶先賢之心,大王請吧。”白圭也跟著笑道,看來一貫沉著的他也有點心急了。
於是周扁微微一笑率先走入了大殿,頓時一股腐敗的朽木黴味傳入鼻中,惹得周扁竟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原來這大殿之內很久未曾上漆,有些木頭已經腐亂了。不過周扁卻強迫自己快速的適應了環境,因為他一進來就已看見大殿中擺放的大鼎。
停住噴嚏後,周扁便快步向那些大鼎走去,這大殿內約有二十米見方,橫三排豎三列立著九尊大鼎。很快周扁便走到了正對著大門中間的第一尊大鼎麵前,隻見這大鼎大約有自己兩個多高,換算成現代的單位就是大概三米高,鼎下三支腳,正是三足鼎立的由來,這腳大約占鼎全高的一小半,腳上便是鼎身了。而鼎身正上刻著兩個大篆字,周扁一時認不出來,便偏著腦袋去看旁邊的花紋。青銅鼎本是青色,但這鼎由於年代久遠,已有些發白發綠了,但其上的花紋卻是一點未消,不得不讓人敬佩古人的工藝水平之高。隻見這些花紋有些豎平略有波浪的應該是河,向上高聳的應該是山,另外還有些走獸飛禽,花草樹木,雖然這些事物都被誇張了許多,比如那鳥的翅膀非常長,走獸的眼睛格外的大,但還是能讓人一眼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