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矛可是王室之重,平常都藏在庫中,隻有要用時才取出來分發,並且用完之後還要按數收好的。而鐵矛在王室裏也就公開使用了兩次,一次是王室收回洛陽之戰時,周戰率兵攻打明宮,第二次便是前不久鞏邑之戰了,照這郭衡所說,自然是第一次時丟了一隻鐵矛尖出去,卻是何人所為,於是周扁白圭二人同時將目光投向了那年輕商人。
見終於引起了二人的重視,郭衡心中也是有點自得,但臉上卻是微微一笑,“某已打探清楚了,是個瘸子,被人抬上去的。此人在朝堂上自稱與王室有仇,而行乞於洛陽市井之間,隻到遇到了韓照,這才有機會被帶到新鄭,獻出這矛尖與韓侯,欲要韓侯討伐洛陽而為之報仇雪恨。當朝之上,滿堂君臣為之而動心。”
“白卿可知此為何人?”周扁滿臉驚色。
白圭卻是搖了搖頭,“大王,不說滿城不服王室之人極多,就是因王室入主洛陽而破家的也不在少數,何況年前還有因謀逆大罪而抄家的,白某一時想不到。”
這倒是實話,其實不管哪一個政權,不管他多麼優秀,總會會有不服他的。而實際上,目前的王室已經比以前的洛陽周公,在這方麵要好的多了。
“那就查這隻矛是如何流出來的,上次收回鐵矛是少師管的,而王室庫藏是監甲,去將這二人給本王叫來。”周扁厲聲道。
“大王!”白圭拱手行了個禮,卻是拿眼微微一斜一旁客位上坐著的郭衡,周扁頓時明白了,此刻有外人在,卻是不宜清查此事,於是便不再做聲。
隻聽白圭又說道,“大王,郭商人探得此事前來,必然有其見解,何不聽聽他怎麼說呢?”
“言之有理。”周扁點了點頭。
“大王,某早已說過,某隻是個商人,逐利而行。在新鄭聽聞此事後,心存懷疑,便立即追查到了這隻矛尖的下落,原來卻藏在韓國公室一名將軍手中,於是某花上重金,在將軍府中得以一見此鐵矛,果然鋒利異常,某頓時心動。便直衝洛陽而來,白圭乃洛陽巨商,昔日與某家有交情,聽聞白圭已是王室大夫,某便以舊情相求,這才得以一見王麵。不知大王可否願意聽聽郭某之意?”
“但說無妨!”難道是想買鐵矛的製法,想到此周扁的聲音也極為冷酷。
“該鐵矛尖鑄造之法,某並不敢妄求,隻想與王室合作,某提供鐵材,大王可將造好的兵器賣些與某,某再將之運至列國,與王室平分其利,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本王藏還來不及呢,為何要與你販賣天下?”周扁冷冷的問道,其實周扁也並不是不想販賣軍火,但總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沒有實力保證,你能保證別人會乖乖的來買麼?
郭衡卻是笑了,“大王將鐵矛交與郭某來賣,對王室有三利而無一害。”
“願聞其詳!”周扁也是好奇了,若是能被他說動,便與他合作也無不可,畢竟若是像那精鹽燒酒一般與王室相近之人去賣,隻怕洛陽貴族是掌控不住的。
“其一,我們提供原材料,王室無需擔心鐵料來源,隻需將之煉成鐵矛即可,其獲利之巨,恐怕將超乎想象,而王室正是用錢之時,與其閑置不用,不若以之換錢,此一利也。第二,正如韓侯所為,如此鋒利之鐵矛出世,必將驚動諸侯列國,若王室肯將之全賣與某家,某自有辦法掩天下人之耳目,讓世人皆以為該矛尖為某家所產,而王室,也是從某家買的,某得其名,王室消其隱患,此其二也。第三,韓侯為鐵矛而來,雖兵敗,但韓軍主力未損,比之王室仍強勢許多,鐵矛未到手,故韓軍再來隻是時間問題。而某卻手持鐵矛在安邑叫賣,韓侯目光立即轉向,洛陽之危則立解矣!有此三利,王室何不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