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就在笑後,守營士兵來報,“大將軍,又有自洛陽而回的我軍斥候求見。”
“傳!”韓虎大手一揮。
片刻後一個小兵被帶了進來,“大將軍,鞏邑城前日突然來了數千洛陽軍隊,占據了鞏邑城,小人不敢靠太近,故而不知其動靜。”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韓虎揮了揮手後,又轉頭視向蘇銳。
“大將軍,莫不是周人又想象上次那般半渡而擊?”蘇銳拱手道。
“有此可能。”韓虎摸了摸雪白的長須點頭說道。
蘇銳卻是一下站了起來,轉身來到矮幾麵前,單膝跪下,“大將軍,小子願率五千前鋒營,為大將軍探清此城虛實,若事有可為,更為大將軍打下鞏邑。”
韓虎卻是沉思片刻,爾後抬起頭來,“你倒是名悍將,還望不要學韓照自大。既然你都再三求了,老夫便允你前鋒營五千精兵先行一步,午飯後便出發。不過,不要輕舉妄動,你此去隻在洛水南岸紮下營寨,與鞏邑對水相望,靜候我大軍即可,萬不可強渡洛水。”
“諾,末將知曉了!”蘇銳聞聲大喜。
望著蘇銳歡喜離去,韓虎又笑著摸了摸胡須,蘇銳這小子作戰悍不畏死,每每身先士卒,而最難得的是雖好戰,但卻不似韓照那般自大,若是加以培養,日後必將成為韓國支柱之將,而聞名於天下。
想到此,韓虎不由又想到了國中與蘇銳齊名的另一個年輕人,韓進。這可是自己的最小的兒子,作戰勇猛不說,還繼承了自己的穩健作風,一直在北邊防備魏國,而這次,也同樣被抽了回來。於是韓虎大呼一聲,馬上便有一名護衛滾到營帳之內,“大將軍何事?”
“再去查查,我家小子韓進現在走到哪兒了?”
“諾!”那護衛又滾爬了出去。
而韓虎卻是陷入了沉思。韓氏宗室許多支脈,卻獨自己這一脈最為發達,而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許多宗室兄弟卻並沒有再享富貴,甚至還有下地種田的,究其原因,還是自己善於帶兵打仗。到了下一輩,自己的三個兒子卻都當了士大夫,但卻均是鬱鬱不得誌,混著日子,想必是當今韓侯看著自己的麵子而沒有驅逐吧。幸好的是有個孫子,頗有自己年輕之風,如果真能成長起來,自己這一脈便又可保五十年富貴了。
不說韓虎所想,此時午飯過後,蘇銳點起五千前鋒營大軍,架上戰車,飛也似的往西而去了。兩個時辰便到了成皋,不料蘇銳還不肯停,喝令眾軍打起精神,又前行了十多裏地,方才尋了個幹燥處安下營帳。
韓軍五千人馬行動,自然早早就驚動了王室軍隊的斥候。莫非是泄了行蹤,慌的兩千王室大軍忙起身又往山裏走了兩裏地,幸好的是,韓國軍隊隻是匆匆趕路,並沒有絲毫停歇,便從眾人身前山路上奔了過去。
這下劉雲卻是來勁了,大叫道,“不若趁黑,端了這撥韓兵?”
不料卻被王孫健一把喝住,“休要胡鬧,韓兵多於我軍,怎能端了他們?”
“那便趁夜偷襲一下也不賴。”劉雲猶自不服。
“五千韓兵,至多殺得五百,比起焚燒韓軍糧草,哪一個利於我?”王孫健沉聲問道。
想了想後,劉雲老實答道,“焚燒糧草利大。”另兩位將軍也是如此回答。
“那便還是照計劃行事,大軍歇息,等到天黑吧。此五千韓兵必是奔鞏邑而去,我已遣人回報大王,並且也將今晚之計劃報與大王,諸位就安心等著晚上多放幾把火吧。”
自五千韓兵過後,天很快便黑了。
退去了一天的燥熱,林中又吹起了涼爽的夜風。養足了精神的洛陽兵又趁著夜光上路了,不過此時卻是遠超昨日的激動,不辭辛苦,百裏奔襲,不就是為的這一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