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謝,到時多替寡人的新軍操操心便是。”齊侯看起來心情不錯,說話的語氣也極為輕鬆。
接著齊侯轉頭向田忌道,“田忌現有何爵位在身?”
“回君上,尚無,現任左前軍右小校,所轄部下五名百夫長,步卒共五百人。”田忌拱手答道。
“此番愛卿救駕有功,寡人決議,封愛卿為前將軍,爵中大夫,如今歸途匆忙,待回臨淄之後,再頒布文書,昭告齊國上下。”
“多謝君上,隻恐末將年輕識淺,難擔此任,又恐難堵眾人之口。”田忌偷偷瞅了眼段幹朋後,拱手就欲推辭,的確,一下子從小校到將軍,這個位置在齊國年輕一輩之中,已經可以算是最高的了,甚至都快要追上故去的田仲老將軍了。
“功高莫過於救主,此番獎賜,愛卿可當之。”齊侯悠悠說道,也斜眼望了下段幹朋。
後者則立即開口勸了田忌幾句,田忌方才磕頭謝恩。也好在這車廂大,田忌弓著身子,額頭竟也能觸到車廂地板之上。
“段幹朋,田忌,此番我軍大敗,兩位認為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待田忌行好禮後,齊侯的表情語氣又嚴肅了起來。
看樣子要說到關鍵之處了,段幹朋田忌二人忙挺直上身,正襟坐好,段幹朋首先一拱手,“君上,臣以為,在於對魏軍偵探不足,摸不清魏軍虛實,以至於忽視了濮陽城,才造成大禍。”
“有道理。田忌你說呢?”齊侯點點頭之後,又望向了田忌。
“末將年輕識淺,不敢妄言。”田忌卻是一拱手。
“叫你說便說罷,勿需多慮。”齊侯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諾!”田忌這才一低頭。
“末將以為,是我軍素質低於魏軍,以至於容易崩潰。”田忌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這個問題,寡人早就與段幹大夫談論過,所以,此次歸國之後,寡人決定重招新兵,重新訓練,定要不弱於魏武卒,介時,段幹大夫負責選兵和練兵,田忌可能就要在新軍中任職了。”齊侯說道。
“臣定不負君命!”段幹朋田忌兩人一齊拱手答是。
“其實這次大敗之後,寡人又仔細反複的想過了,在寡人看來,此次如此大敗,可以說是我田齊立國以來最大的恥辱,這最大的原因是,”
說到這,齊侯頓了頓,望了望二人後又接著緩緩說道,
“寡人以為,是我齊軍無將才。”
見二人均有些吃驚,齊侯又補充道,“是無大將之才。”
“以至於讓寡人帶軍,而寡人也不是大將之才,故而該進取時,寡人猶豫,錯失良機,該撤退時,寡人又貪功,以至全軍崩潰,此戰,先是寡人之過,悔不該當初沒有聽取段幹愛卿的建議啊!”齊侯悠悠歎道。
直慌的那兩人連忙磕頭,勸了好一會,齊侯才又低下頭,“不光是寡人,軍中將領,也無人有擔當,奉令防備濮陽的陳成將軍,未能擋住魏軍不說,竟然全軍率先崩潰,卻連一個信使都未能先派回來報信,真是可恨,就算陳成死於軍中,待寡人回臨淄之後,也要滅其全家。”齊侯的恨恨的說道。
“可歎我大齊無大將啊!”齊侯又是一歎。
接著齊侯竟轉頭肅然望向田忌。
“田忌,你可不要讓寡人失望啊!”
望著君侯意味深長的目光,田忌竟呆在了那裏,一時即忘了答話,也忘了回禮。
已是寒冬臘月,冰雪連天,年關將近,中華名族過年的習俗源頭已經不可考了,但自古至今,人們過年的心情依舊不變。於是這也就成了中國的一道特色,不管離家鄉有多遠,一年到頭,總有個願望必須要實現,那就是回家過年。
所以有了後世的春運,不過在周扁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卻也有許多人正奔波在回家過年的路上,除了灰溜溜回臨淄的齊侯君臣,當然更有那趾高氣昂的魏侯君臣了,還有那無奈跟隨魏侯回安邑的王室君臣。
當然這個時代還不叫過年,已經融入了這個時代的周扁自然知道,魏侯看重的是那歲末年初的祭神祭祖大典,古人雲,國之大事,在戎在祀,所以魏侯隻要能夠,就必然要往家趕。並且事實上,這個自殷商時代就開始盛行的歲末年初祭神祭祖活動,也一直流傳至今,哪怕到了現代二十一世紀,除夕夜裏或春節早晨,講究的人們還是會在祖宗的靈牌之前供上兩把蠟還有幾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