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失望了,緱落眼中隻有笑意,卻並無失落,卻聽緱落說道,“多半還是仰仗段幹大人了。”
“出兵是君上決定的事,某卻是加了一點建議”,段幹朋忍不住又加了一點料,想要刺激這敢於要挾自己的洛陽商人。“某提議以接到天子之命出師,君上允了。”
這天子尚還在魏軍營,卻下命讓齊軍攻打魏軍,這不是讓周天子難以在魏人手中好過麼。段幹朋滿是報複後的自得,就隻差說出叫你丫的要挾我。
緱落卻隻有微微一愣,接著又笑了,“齊軍能出兵便是萬幸了,是否以天子之命倒沒什麼的。”
段幹朋有些怒了,“與爾等賈人談話最沒意思,賈人者,小人也。”
也不知他罵的是什麼意思,緱落卻並未覺得什麼,好言相勸又服軟又許諾,兩人這才又好好談起了事。
待到緱落離去時,直到出了段幹府的後門,上了自家的馬車,緱落這才露出釋然的笑,一時得意竟忘了吩咐車夫去哪裏。雖然暴露身份才達成了目的,但終究還是完成了大王所交代的任務,不是嗎。哪怕手段很笨,但直接搭上了段幹朋這條線,仔細想來也是有利有弊的。至於段幹朋嚇唬的話,誰都知道,魏候並不會因為趙軍打出天子的名義就難為王室,那是政治傻子才做的事,魏候可並不傻。
齊候之意一決,國家機器便全速開動了起來,一隊隊士兵往臨淄集合,幾天功夫,臨淄城外的兵營就連成一片,浩浩蕩蕩數裏之地。
其中幾處兵營便是段幹朋新練技擊之士的營地,雖然出征在即,但這幾處兵營裏仍然紀律嚴明,士兵每日操練並不放鬆。因為是新軍,所以低級軍官幾乎每日都有提升,這不,眼看就要出征了,還提了一批夥長,若是有洛陽王宮中的人在此,必然會大吃一驚,因為這齊軍新提的夥長中竟有兩張熟麵孔,蔡武和鄭機二人,天子的親衛,也是周扁專門培養的軍官。原來這是依著周扁安排,安插到齊軍中來鍛煉的,當然日後也會或許會有大用途。不過這事段幹朋倒是不知道,卻是從其他渠道通過段幹明招進來的,依這兩人的素質,招入自然沒有問題,這不,沒多長時間兩人竟都提了夥長。其實對蔡武和鄭機來說,訓練倒並不累,苦的卻是,要憋出一口齊國口音難啊。
雖然齊候下了死命,要兵貴神速,但湊齊二十萬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又是數日過去,離著魏軍圍攻邯鄲已經一個月了,齊軍這才誓師出發向西。一路上不斷有小波齊軍加入,八日後方才走出了齊國境內,踏入了趙國的土地。
再說說邯鄲這裏,一個月的時間,邯鄲南麵的城牆早已被砸的不像樣子,但每日趙人都在拚命的搶修,所以這城牆雖然成了土牆,但卻一直沒有蹋,硬是死死的把魏兵擋在了城外,要維持這條防線有多難,恐怕隻有趙人才知道。
身在魏軍營中,周扁等人並不知道此時齊候已經下定決心要來救趙,每日過得倒也愜意,想看看攻城就看,不想看就呆在帳中,但沒想到麻煩還是找過來了。
麻煩首先是找到了樊餘。這日,樊餘依舊和以往一樣在王室的營帳附近溜達,王室旁邊是魏候專門派來照顧王室的軍隊,所以並不禁止王室之人隨意走動,在這幾個營地裏隨意走動也無人跟隨。
樊餘是個閑不住的人,每日都要去魏營逛一逛,找些麵熟的聊聊天,既打發了時間,又掌握了魏軍一些行軍布營的方式,還能不經意間從魏兵口中聽到些隱秘,寧越身為士大夫隻往那些魏國大夫貴族的營帳鑽,不肯放下身份與士兵打交道,樊餘倒是樂此不彼,不想這日竟攤上了事了。
剛繞過一座營帳,樊餘正想著事,突然一名小兵撞了上來,這撞的倒不重,本來樊餘也不會怎麼在意的,但這小兵手中還端著一盆水,一下潑樊餘一身,立即就惹得樊大爺怒了,一把抓起那小兵,揚起拳頭就要打。雖然是魏營,但樊餘怎麼也是周王室的人,得有些脾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