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沒有止境的黑暗。
即便是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了的少年,也差點在這無止境的黑暗之中混沌下去。
這並非是因為感到孤獨,他是不會被孤獨所打倒的。
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裏,除了能夠認清自己的存在之外,他什麼事情也做不到,他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什麼,更聞不到什麼,甚至,他連自己的身體也感覺不到。
他漂浮在這黑暗的海洋之中。
直到有一天,就在他即將崩潰而陷入瘋狂的時候,一束光映照在了他的眼前。
他奮力的向著那道光前進著,但是,這無止境的黑暗卻抓住了他,不肯放棄他。
他是那樣的努力,但是光明依舊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哈啊!”
他在心中嘶吼道,像是要將心中積存下來的不滿一次性全部發泄出來,麵對這樣的憤怒,即便是那無止境的黑暗也在這份憤怒麵前怯弱了,他一步一步的,堅強的走到了那束光麵前,然後伸手握住了他。
然後。
“出來了,出來了!”
像是被什麼人給抱了起來。
他睜開眼睛,因為許久沒有看到光明,受到刺激的雙眼在短暫地睜開之後又閉住了,不過,他沒有放棄,再一次地睜開雙眼,然後再一次地閉上,再一次的睜開,再一次的閉上。
他忘記了自己到底睜開閉上了雙眼多少次,這時的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來計算這些,在勉強適應了光線的照射之後,他睜開雙眼,環視四周。
這是一個看上去像手術室的房間,抱著他的是一名穿著白色護士服的護士,雖然這樣說有些別扭。
他嚐試著舉起自己的手臂,但是回應他的是難以言表的無力感,因此,他隻能偏過頭。
這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的身體,他的這樣的瘦小,抱著他的護士用剪刀剪短了他的臍帶,然後輕輕地將他放置在一旁的溫水裏,用手輕柔的擦洗著他身上的血跡。
然後,那種無力感慢慢的消失不見,於是他抬起頭,看向了那個此時正躺在手術台上的那個女人。
不用思考便可以得出結論。
那個女人,是這具軀體得以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基準,隻是他並不想在這時稱呼她為母親,因此,不知道她姓名的他隻能稱呼她為那個女人。
“不好,大出血引發了舊傷。”
他並沒有聽懂那個站在那個女人身旁對他進行治療的醫生究竟在說些什麼,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個醫生的手掌上散發出的綠色的光芒,他的雙手分別抵在了那個女人的
腹部和心口,這道綠色的光芒似乎是有著治療的能力,那個女人原本蒼白的臉色漸漸的有了一絲血色。
不過,這隻是一時的,就在那個女人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紅潤之後,一旁的儀器突然想起了警報聲,雖然他並不懂那上麵在顯示著什麼,但是,可以明顯的看出來,儀器上顯示的紅色線條在經過了短短數秒的波動之後,然後以驚人的速度直線下降。
“不行了,趕快去通知患者的家屬。”
“是!”
抱著我的這名護士,雖然臉上慌亂的神色一閃而過,但是還是認真的將我的身體擦洗之後,用布包裹了起來,而另兩位護士之中,其中一名在得到了醫生的吩咐之後,立刻的向著手術室的房門走去,然而沒等她走到門前,一道身影便衝了進來,一路跑到了那個女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