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
一組大家在營地閑散休息的畫麵。
尹傑悠然地拉著手風琴,卻惹怒了正躺在草地上,臉上扣著帽子睡覺的Zachery。他很生氣,尹傑卻不以為然繼續陶醉在他的音樂中。
Zachery按捺不住站了起來,憤怒地跳到尹傑近前,隨著音樂跳起十分怪異的舞蹈,嘴裏還嘰嘰咕咕地發出一連串噪音,然後大聲嗬斥尹傑,兩人大吵起來。最後,Zachery憤怒地將外套扔向尹傑,無可奈何地拎起地上的攝像機,獨自一人往山上走去。
看到這個畫麵,我對Zachery手中的錄像帶越發產生按捺不住的好奇心。
夕陽西下。在森林裏值守的是劉媛媛、夏老師和Zachery這一組。
劉媛媛見夏老師不停地摩挲右腿膝蓋,於是勸他。
劉媛媛:夏老師,膝蓋又疼了?回去吧,今天晚上你就別在這裏守著了。晚上潮濕,腿會受不了的。
夏老師麵露難色。
夏老師:那怎麼行,把你們倆留在這裏,萬一有什麼事情怎麼辦?
劉媛媛:行了,回去吧,別死撐了。能有什麼事情啊!我們在這裏已經這麼多天了,不是也什麼都沒有發生嗎?不會你一個晚上不在就出事情的。回去吧!
夏老師:那我回去了?
劉媛媛:快回去吧,不然一會兒路上太黑了。
夏老師:你們多加小心。
夏老師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往營地走去,看來膝蓋的毛病確實有些嚴重。他一邊走一邊很不放心地回頭張望,身影漸漸遠去。
隨後鏡頭搖回到劉媛媛身上,看到她情緒低落的樣子,垂著頭。
Zachery:怎麼,想家了?
劉媛媛點點頭。沉默了一陣子,她開口了。
劉媛媛:本來我不想參加這個工作的。因為和男朋友吵架,一賭氣才來了這兒。看來我不適合做一名紀錄片的錄音師。這一行真不是女孩子幹的,太悶了!住在這裏,不能打電話,不能和朋友泡酒吧,我都快要瘋了。我們在這裏已經這麼多天了,什麼都沒有發生,也不會發生什麼了!這是明擺著的。哪兒有那麼好運氣,一來就拍到東西?張金星在這裏都快九年了,不也是什麼都沒見到嗎?他說他經常去山裏會野人,我覺得他是在騙人,也是在騙他自己!至於那些符號,那有什麼好研究的?我看,那就是一群和我們一樣的外來人在樹上刻下的,就是惡作劇!唉,其實我挺羨慕Helen的,比我還小,對事業卻那麼有目標。Zachery,你怎麼不說話?快悶死我了!跟我說說,那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肯說?
Zachery:營地草地上的符號怎麼解釋?
他一字一句地說著中文。
又是好長的一陣沉默,畫外的Zachery終於又開口了。
Zachery:我覺得我們應該離開這裏。這裏原本很平靜,它們都生活得很好。我們打擾了它們,我們本來就不應該來。
Zachery盡量用磕磕巴巴的中文敘述著,聽得人很吃力。
劉媛媛:你說的它們是誰啊?你幹嗎不說出來?
Zachery不再言語。天已經很黑了,由於照度降低,畫麵的噪波增強了,呈現出粗的顆粒狀。
7月12日。
天亮了,Helen和尹傑、竇炎上山來接班。見Zachery倒睡在大樹底下,懷裏緊緊抱著攝像機。Helen蹲下,搖醒他。Zachery見是Helen,有點不好意思。
Zachery:對不起,我沒有睡著。
Helen笑了笑。
Helen:劉媛媛呢?
Zachery:她有些不舒服,我讓她先回去了。
Helen:回去了?什麼時候?
Zachery:剛才。
Helen:剛才?!我們沒有見到她啊。
Zachery也愣住了。
先是夏老師於昨天天黑前離開,後是劉媛媛天剛一亮被Zachery勸離,如此具有戲劇性,即使不看後麵的內容,我也已經猜到,不幸的事情即將發生。
全體人員在原始森林和波浪起伏的草甸上漫無目標地尋找著,終於在草甸子上找到了劉媛媛。劉媛媛躺在草地上,像是從昏迷中剛剛蘇醒過來。她的頭發蓬亂,發絲間還夾著一些雜草。她莫名其妙地看著圍繞在身邊的同伴,完全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臉上都帶著緊張的神情。
Helen:劉媛媛,你怎麼了?
夏老師:快站起來!
周立君:你怎麼一個人走到這裏來了?
劉媛媛:我也不知道。我是一直往回走的啊,怎麼走到這裏了?這裏是哪裏啊?
周立君:這和我們的營地方向相反。
劉媛媛:怎麼會!回營地的路走了多少遍了,我不可能走錯啊。
尹傑:你怎麼在這兒睡了?
劉媛媛:我也不知道,走著走著,好想坐下來休息一下,就我也不知道。
夏老師:快站起來走走。草地上多潮濕啊!昨晚我真不該提前回去。
劉媛媛站起來,看樣子沒什麼大礙。Helen想給她披上外套,卻忽然大叫起來。
Helen:劉媛媛,你的腰上怎麼都是血!啊!這是什麼?!
大家聞聲都圍過去看,見劉媛媛T恤衫的腰部被血染紅了一片,露出來的傷口呈現一個有規則的圖形,和營地草地上的圖形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