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大陸割分成四塊,荊風城則坐落在最為貧瘠的東方,大陸東方的氣候多變,一年四季各有不同,從地理上來說並不適合常年居住,也正是因為如此荊風城盡管是一座曆經千載的古城卻依舊隻是一座慘敗的小城。
其實在荊風城的曆史上並非沒有光彩的一筆,大概是一百年之前荊風城中的一名男子憑借自己努力將風元力修煉到了戰神境界,成為了大陸上為世人所知的第十位站神,為了表示對家鄉的熱愛,男子將自己的稱號定為荊風戰神,自此荊風城的繁榮一時無二,然而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十二年前的某一天,荊風戰神就像蒸發一般消失在了大陸上,再也沒有出現過。
有人說荊風戰神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去了雲荒,現在或許活著,或許已經死了,但畢竟十二年對於元力到達戰神級別的強者來說,隻是彈指一瞬,而對於將荊風戰神視為保護神的荊風城的居民們來說,十二年的時間他們對荊風戰神的信任已經被消磨殆盡了,即便許多城中的老人如今提起荊風戰神也隻搖著頭自嘲道“他不會回來了,不回來了。”
或許上蒼真有好生之德,荊風城在荊風戰神消失後不久便被風族接手管轄,許多風族的族人開始出現在荊風城中,並且定居下來,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這些風族人多半是被風族下放的族人,相信沒有人會樂意主動跑到荊風這種鬼地方來定居,這其中也包括現在的荊風城主——風問天,風問天修煉風元力不過百年,已經達到風皇的境界,即便在風族內部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若非犯了重錯絕不會被放逐到荊風城。
在荊風的南郊有一座墓地,墓地的規模很大,或許是荊風城氣候的原因,每天墓地裏的空地都會減少幾塊,添上幾座新的墓碑,荊風城的居民並不富裕隻有少數的人家有錢請人雕刻墓碑,多數都隻是用煮過沸水的竹子拚成三尺寬的板子用石炭在竹板上刻出死者的名字,最後將竹板插在死者的墳頭,不過這竹板做的墓碑雖然廉價,卻容易招來大陸北方特有的一種名為火鴉的鳥類的刁啄,往往新插上去墓碑三四天的功夫就會被火鴉禍害得殘破不堪。
故而大陸北方城市的墓地中都會有守墓人負責維護墓地的安寧,不容許火鴉打擾故去之人亡靈的安息。不過,作為一名守墓人也是十分危險的工作,因為火鴉也屬於妖獸中的一種,雖然作為一星妖獸,每隻火鴉能造成的破壞力有限,但一百隻火鴉同時出行不是絕非是什麼不可能的事,然而一百隻火鴉能夠造成的殺傷力足以和一般的三星妖獸媲美,即便修煉許多年的風修,在晉級到風師的境界之前也絕不敢輕易和三星妖獸拚命,然而,在荊風城除非是風族人,想找到一名風師級別的高手幾乎是不可能的,當然,風族中人是絕不可能降低身份去當守墓人的。
所以荊風城的守墓人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開始的時候城裏的百姓也會擔心一個小孩子沒有辦法對付火鴉,甚至搞不好還會被火鴉吃掉,不過事實證明大人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他們發現小男孩在墓地度過第一個夜晚後,在方圓百裏的荊風城的每戶民宅門口都留下了兩隻斷了氣的火鴉,之後的一個月裏城裏的每戶居民每天都可以吃到兩隻火鴉,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之前荊風城最好的守墓人也不過是能將墓地中的火鴉盡數趕走罷了,所以他們對小男孩作為守墓人十分的滿意,當然小男孩作為守墓人並且每天挨家挨戶送火鴉也不是沒有要求的,除非是有人要到墓地下葬,絕不可以去墓地打擾小男孩殺火鴉。
大概是鮮美的火鴉肉誘惑太大,小男孩作為守墓人的日子裏果然沒有一個人去打擾他,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捕捉火鴉的。
是夜,黃昏時天際的火紅被深邃的藏藍色逐漸吞噬掉,黑暗為城郊的墓地蒙上了神秘的麵紗,墓地中四處閃耀著殘綠色的磷火,而中央生著一堆篝火,篝火上烤著兩隻未熟透的火鴉,火鴉身上的油脂滴在篝火中會發出滋滋的聲音,雖然墓地中濃香四溢,但也不免顯得詭異,篝火旁一老一少相對而坐,有說有笑,像是在討論著什麼。
“小家夥,你可明白了我上次問你的道理。”被篝火照亮的是一位蓬頭垢麵的邋遢老人,他的手中握著一根幹樹枝,不斷的翻動著被點燃的柴火。
篝火另一邊的少年笑了笑,稚嫩的臉上流露出不符合他年齡的沉穩,“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說著從篝火上的火鴉身上撕下一塊肉塞進嘴裏,嚼了嚼,“今天是我在吃它的肉,如果不是老伯救我,那現在可能我已經被這畜生的同伴吃光了,剩下的頂多是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