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怎麼了?”史克爾覺得好奇,於是寫著問。
“像做到最後突然發現射不出來一樣。”奇斯說到這裏,腦袋裏想那個全能診所一定也能夠治好吧。
史克爾歎了氣,鼻子裏的氧氣管讓他覺得很不好受。奇斯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如果哪個被他外表迷惑的女人以為他內在也是一樣斯文有禮,那就等著見鬼去吧。
史克爾寫:“你腦袋裏怎麼淨想這些東西。看來我要跟索非亞說一聲,讓她幫你找個不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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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鷺沒有想到自己還會見到奇斯,那已經是她對史克爾進行急救的五天後。
楊遞交過來的報告書上查得比較清楚,史克爾和奇斯是開私人武裝公司的,性質有點像是傭兵和保鏢的皮條客,間或接受一些地方部隊的培訓任務。
這樣的人身家不錯,走的是與政府為伴的康莊大道,按道理而言不會與他們這種暗地裏生存的人扯上太多關係。何況她本人也的確不想扯這種關係,誰知道哪天就被FBI列入需要高度注意的黑名單之中呢。
這一天就診患者不多,她天還沒黑就掛牌收攤,器械全部消毒清洗了,把百葉窗簾都合上,把破舊的腳踏車從樓梯間推出來。先鎖門,然後準備出去買菜買麵包。
洛杉磯大部分地方治安氣勢不錯,坐落在白人社區的房子不鎖門也不會有人闖空門,車主們也習慣了不鎖車,鑰匙就掛在遮陽夾板上。但是全能診所太靠近“小東京”了,就在那片大和民族聚居地以南的街區,是整個洛杉磯最為混亂的地方,出名的打砸搶毆慣發地。
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從巷子外麵一直過來,停在她的身後。
李鷺心裏一激靈,還以為又是什麼黑幫鬥毆事件找上家門了,轉過身,卻看見奇斯從車上下來,手裏倒提著一束深紅色的玫瑰。
她狠狠地嚇了一跳,那反應像是見到刺客似的。
“別,別跑,我又不是來殺你的!”奇斯連忙退開幾步,表示自己的誠意。
李露臉色陰晴不定地說:“我們家鄉有一句話,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我其實並不害怕什麼人來做掉我。”
“做掉?”奇斯傻傻地重複,這種很黑道的說話方式是怎麼回?
她指著那紅得流油的花朵,像見到天敵的響尾蛇,尾巴都要豎起來一樣,說:“你拿這些花是什麼意思!”
奇斯看看倒提的鮮花,又看看她,疑惑地問:“難道你不喜歡?花店老板說年輕女孩都喜歡這種。”
而且就他本人的切身體會而言,他自己的確也經常收到這樣的花束。那些上至六十幾,下至十二三的女性們,都喜歡把這種花往他辦公室裏塞。基於這兩年的經驗,奇斯深刻地認定,所有女性最喜愛的就隻有紅玫瑰。
“你確定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紅玫瑰的含義?”
“含義,有什麼含義?”他隻知道價格不太便宜,比他在唐人街吃一碗蛋炒飯要貴多了。
很好,李鷺想,這是個地不長草鳥不拉屎的鄉下來的純潔青年,好一個會用槍口頂著醫生額頭的純潔青年。
“那天早上對不起,我太著急了,”奇斯說,“我不是故意拔槍的,真的,隻是太著急了,那個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李鷺很寬宏大量,隻想盡快擺脫這個會行走的麻煩,於是敷衍地說:“我知道我知道,誰都會有拔槍指著別人腦門的時候,你千萬別介意。”
奇斯一愣,說:“我怎麼覺得你這話很不對勁?”
“沒什麼不對勁的,您多心了。”
說到這裏,冷場。
李鷺身上自有一種氣勢,甚至比大醫院裏的醫生還讓人感到敬畏。奇斯摸不準她的心情,暗自開始千回百轉的思考:她為什麼不繼續說了,是生氣嗎?一定是的,那真是糟糕的見麵,哪有病人親友用槍指著救命恩人腦袋的!
李鷺想,這個大高個為什麼還要回來。如果是來割包*皮的話,她不介意往他身上來那麼絕對能夠讓他深刻記憶一輩子的一刀。遺憾的是他不是來就診的,他站在這裏,到現在還沒說一句能道明來意的話。
最後是李鷺打破僵局:“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是個小市民,和父母一代才移民過來,不想惹什麼麻煩,更不想和黑社會扯上什麼關係。所以這件事就這麼結了,嗯,掰掰。”說完,爽快地一揮手,蹬上腳踏車狂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