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阿斯望向競技場中間，隨後望向四周。試圖找出弗拉密爾所指的異常之處。
“雖然我是不怎麼看格鬥比賽，但是關於異族的事我是知道的。異族們拚死戰鬥並不會得到什麼，如果說他們有唯一能得到的東西，那估計就是供給同族人存活到下次格鬥比賽開始前所需要的食物而已。所以每次格鬥比賽同一族的人都會先合作擊潰所有與自己不同族的敵人，然後在比賽的最後，對抗的幾乎都是同族對吧？”說到這裏弗拉密爾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傷感：“而且在同族於同族的對抗中，之前受了傷的或者年紀大的總是會輸，在普通觀眾看來是因為他受了傷或者太年邁，但是作為精通格鬥的你來說，應該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的吧。”
聽到這裏阿斯似乎理解了弗拉密爾話中的意思，無言以對的沉默著。隨後他的表情也流露出了些許同情。
確實勝負會因傷病和年齡而受到影響。但不表示這些影響一定能左右結果。
人們總是會很自然的認為失敗者是弱小的。受了傷的、年邁的那些說到底都是弱小的。他們必然會輸，也順理成章的要輸。但真正的理由並不是這樣，其實他們是自願的，自願死在另一個同族人的手裏，為的是給還在地牢裏的同伴留下希望。如果勝利者隻能是一個，活下去的人隻能是一個。那與其讓受傷的自己，年老的自己，不如讓健康的年輕的另一個同族活下去。這就是走出那個黑暗地牢時，每一個異族心中所持有的覺悟。
“但是這和今天比賽的勝負有什麼關係？”阿斯依舊不解的追問到。
“阿斯。一個競技場裏麵每周的異族調配，你們警備團應該都很清楚吧。”
阿格倫警備團。雖然名義上是巡邏城市，保證城市的治安狀況。但是作為軍隊的他們與一般的治安人員可不一樣。他們還有一些相當重要的工作，其中一個就是看管和運送各地戰亂中俘獲的異族。將其分配至各個競技場、監獄或者奴隸市場。
“啊，這個啊。好像每個競技場每周不同的異族關押五個。如果數量不夠就從監獄或者奴隸市場押過來，怎麼了忽然問起這個？”阿斯一臉不解的看著弗拉密爾。
因為害怕會發生暴亂所以才把數量控製住。一個或兩個異族參戰。剩下的人就是像人質一樣的存在了。弗拉密爾一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所以說那陰暗的地牢裏隻有矮人等待著同族的歸還。其餘的都是傾巢而出對吧？”
“難道。。。”麵對弗拉密爾的話，阿斯頓時明白了弗拉密爾先前所說的異常之處。
沒錯，此時的地牢裏已經沒有獸人和泰坦，說明這場格鬥將有別於以前。兩個矮人依舊會團結作戰，但是獸人和泰坦已經不會了。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必要在考慮其他人了，隻要殺死場上所有人自己就能活下去。簡單明了。
“不可能。如果沒有人質的話異族們是不會自相殘殺的。他們肯定會拒絕戰鬥。”
麵對阿斯的回答弗拉密爾隻回敬了他兩個字：“自由。”
接著弗拉密爾望著那鏽跡斑斑的鐵欄處。從看台上是絕對看不到地牢的深處，能看到的隻有那黑暗的入口。
那裏的黑暗。無比深邃、陰沉。
“阿斯。你覺得那裏是什麼好地方嗎？”片刻的凝視後弗拉密爾回過頭：“估計那些商人就是用自由作為條件，才會讓異族們接受這次格鬥吧。在那個陰暗的地牢中所有異族都奢望卻又不敢去幻想的事物——自由，難道不是最為致命的誘惑嗎？而且作為階下囚的他們別無選擇，如果不答應也許當場就可以把所有人都殺了。與其那樣還不如一戰，至少能有一個人自由的活著，不是嗎？”
“但是即便這樣，獸人和泰坦的戰力還是在矮人之上。就算是一打二的情況也不可能會輸吧。”
“大多數的人也都是這麼想的吧，但那些商人不會愚蠢到把實力懸殊明顯的人放在同一個場上，好讓你們贏錢。”說著弗拉密爾用無奈的眼神看著阿斯：“如果我沒有估計錯。商人們從一開始就打算讓矮人勝利，用所謂的自由來誘騙獸人和泰坦讓他們與同族廝殺，並用地牢裏僅剩的矮人為人質激起場上矮人的戰意，隻要那個年輕的矮人不受重傷，他可能就是勝者。”
聽到弗拉密爾的結論後阿斯的自信已經蕩然無存。
雖然不願相信，但阿斯似乎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賭注將一去不回了。因為他知道弗拉密爾所說的一切一直都是那麼的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