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國棟見是李峰,深邃的眸子變得冷冽起來,很意外,但片刻後挑了挑眉,沉聲道:“冰月是不是也在這裏畫畫呢?”

李峰稍稍抬頭才能與封國棟平視,傲氣地揚起下巴:“哦,原來是沈冰月同誌的對象啊,我見過你,就是你挑糞的時候,確實很壯實,我是李峰,沈冰月同誌沒有跟你提過嗎,我可是算沈冰月同誌素描老師呢,她跟著我學了一年了。”

有嘲諷封國棟的意味。

李峰驕傲地指著沈冰月在牆壁上的農民畫像道:“看看,這是沈冰月同誌畫得,我教的呢,還不錯吧?”

封國棟順著李峰的手指向的畫作,是幾個農民打麥的形象,畫得很不錯,又看了眼李峰正畫著得人物像。

緊鎖著眉頭,聽著李峰的炫耀,確實沒有料想到兩人還有這層關係。

李峰見高大威武的男人看著畫入神,又炫耀了句:“沈冰月同誌很癡迷於西畫,經常到知青點找我教她作畫,她總是跟我說想找個誌同道合的,都會畫畫才有共同語言。”

封國棟徹底黑了臉,聽著李峰炫耀,想著你他媽什麼意思,不就是想說沈冰月心儀你嗎?

封國棟張口也不客氣,眼神清冷,微皺眉頭端看著李峰:“是嗎?那看著我家冰月倒是畫得比你這個老師好啊,我可警告你,沈冰月現在是我封國棟的未婚妻,你敢再招惹她,小心我不客氣。”

封國棟有些怒氣地凝視著麵前洋洋得意的李峰,他不像李峰那般謹小慎微,也不想跟李峰打這種無趣的啞謎,正麵警告了李峰。

李峰麵上很吃驚,有些驚訝封國棟直接發難,看樣子他是知道自己的,扶了扶眼鏡,仍舊保持一貫的彬彬有禮:“你這話我倒是聽不懂了,我又對沈冰月沒什麼企圖,要不然哪有你的事。”

倆年輕男人站在大街的牆邊,火藥味十足。

封國棟冷哼了聲,對李峰的挑釁確實很氣惱。

封國棟在當兵的時候給首長當過警務兵,相當於生活秘書,見多了各種理由的試探,即便自己心裏對沈冰月對李峰的感情心裏沒底,有些擔心,但仍舊懟了回去:“那是你沒眼光,李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我追了冰月大半年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你不必特地提醒我,冰月最終選了我,你今日如此說,隻能說你嫉妒,心裏不平衡罷了。”

李峰確實沒想到封國棟連自己叫什麼都知道,一時有些懵。

封國棟又一次看向兩人的畫,雖是外行,但怎麼也能看出畫得都還不錯。

轉過頭,如寒冰般冷冽的雙眸清冷地注視著李峰,啟口道:“會畫畫不一定會做人,你即便作為冰月以前心儀的對象,在她訂婚後如此挑釁,就是心術不正,如果讓我發現你搞小動作,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是滬市的不錯,但你也要記住這裏不是你熟悉的大城市,即便強龍也不壓地頭蛇,更別說你未必是條龍。”

封國棟和知青不一樣,在部隊當警務兵,幹過排長、連長,帶新兵什麼刺頭沒有,封國棟剛入伍的時候也曾是刺頭,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更別說自己帶兵後,收拾起新兵來,有時候還是要硬手腕,不屑於跟李峰文雅的打啞謎。

封國棟高大魁梧,生氣起來看著凶巴巴的,很有壓迫感,李峰是個文弱書生氣質的,體格上和封國棟比不了,要是打起來,怕不是健壯的封國棟的對手,隻能說:“怎麼如此粗魯。”

封國棟正要回一嘴,沈冰月、李冬梅幾人結伴從對麵的公社大門走了過來。

沈冰月也看見了封國棟,看著臉色不好,又看了看李峰,心裏有些忐忑封國棟誤會什麼,但拿不準封國棟見過李峰沒。

李冬梅也小跑幾步,跑到李峰麵前,嬌笑著:“李峰同誌,畫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