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月聽了暗自鬆了口氣的同時,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城,心裏的疑惑仍舊沒有散開,所以沈冰月試探著問:“你夢裏能看到我的臉嗎?你見過我穿什麼衣服?”
王城見沈冰月搭話,臉上也露出了笑意,無限憧憬的回想著:“總是圍著黑色的圍裙,拿著畫筆在一間閣樓裏作畫,那是滬市,我生父是滬市的人,我想夢裏我生活在滬市,在大城市,不是這個討厭的農村。”
沈冰月蹙眉,他咬牙切齒的說討厭的農村和憧憬自己是他的母親時候的語氣,正如前世自己晚年被他趕出家門的時候他的語氣那般,那時候他無限憧憬地對自己說:“要是我親媽的話,她就不會像你一樣沒本事,一身病沒什麼用還要糾纏著我,我們家就是我爸娶了你這個後媽才落敗的,要是娶我親媽,她是京都人,一定比你格局和能力強,你一個農村人我已經對你夠好了,你就是個拖油瓶。”
沈冰月很難對麵前的少年抱有好感,也從他的穿著和神情中知道李冬梅對他不好。㊣ωWW.メ伍2⓪メS.С○м҈
這輩子,王城是無辜的,但是因為前世的種種,沈冰月沒辦法對他報以同情之心,尤其是他埋怨親媽和向往自己是他媽媽的神情和以前拋棄自己向往和親媽生活在一起的神情是那麼相像,不過對象剛好相反罷了。
沈冰月不能完全消除自己心中的疑惑,又問了句:“你去看過你的親生父親嗎?”
提起生父李峰,王城的眸子裏掩不住厭惡,他握緊了拳頭,神情有些猙獰,好似多年的痛苦有了發泄口似的怒吼著:“李峰就是個人渣,我媽說他就是個人渣,他騙了我媽媽,我媽才不會允許我去牢裏看他,要不是他,我這些年就不會被人嘲笑,他就是個玩弄我媽感情的混蛋,要不是他,我媽不會恨我,我恨死李峰了,才不會去看他,他最好永遠待在牢裏,不要把這樣的惡人放出來。”
沈冰月捂了捂胸口,被王城的戾氣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想著李冬梅確實是恨極了李峰,從小怕是沒少給兒子灌輸生父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的思想。
不過沈冰月卻知道,如果李峰沒有坐牢,王城跟著李峰這個生父的話,起碼李峰是最愛這個兒子的,李峰對不起他的母親,對不起前世的自己,但是對於這個孩子,李峰是個好父親,起碼他的初心是想讓孩子好的,不像李冬梅似的從心裏憎恨著這個影響了她前途的孩子。
沈冰月不會介入到別人家的家事中,但仍舊按捺不住問道:“那你為什麼覺得要是我是你媽媽的話,你會幸福呢?也許我做你媽媽,你也會覺得生活不盡人意,會厭惡我的。”
王城猛搖頭,迫不及待地說道:“不可能,你是個有名的畫家,我聽說一幅畫可值錢了,比我幹好多年的地裏的活都掙錢,我要是你的孩子就可以在大城市裏生活,可以上學,總之會比現在好,我媽不想我做她的兒子,說我就不該出生,但我其實也討厭她,她有什麼本事,她什麼本事都沒有,做頓飯都做不好,連個兒子都給我爸生不出來……”
王城說了一籮筐李冬梅的壞話,沈冰月無心再聽下去,也知道王城小時候跟著李峰去過滬市的,那個閣樓是沈冰月前世和李峰剛到滬市的時候住的李峰父親的家,有一個二樓的小閣樓,那時候條件艱苦,一家三口窩在閣樓裏睡覺,但是前世小男孩四歲的時候一家人就搬出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