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是矛盾體……誰都不能得罪,得罪誰都不行,可不得罪人卻又平淡了,如果一個媒體平淡無奇,也就一腳踏入墳墓了。
馬回還是有些喜歡周寂,這是源於對他事業的喜歡。
其實每個媒體總是有那麼一兩個“刺頭兒”,就是不聽話的,尤其是像《中國大財經》這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紙質媒體。這“刺頭兒”卻也是媒體不同風向的一股力量,少了這種力量就少了爭鳴,而媒體的爭鳴對媒體發展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比如周寂那篇《藐莊》,就給《中國大財經》帶來10%的發行增長,這樣的成績可都算在馬回頭上。
媒體是矛盾體,尤其是財經報紙,更是把這種矛盾性表現得淋漓盡致。一手托兩家,既要給廣大投資者拿出有指導性的意見,又要從上市公司或者一些指著這些投資者生存的企業拿廣告,誰都不能得罪,得罪誰都不行,可不得罪人卻又平淡了,如果一個媒體平淡無奇,也就一腳踏入墳墓了。
馬回喜歡錢,也喜歡做報紙,他絕對不想一腳踏入墳墓,更不想自己手中的報紙踏入墳墓,他要“魚和熊掌兼得”。
如果不是紅藍股份,周寂入不了馬回的法眼,即使有了紅藍股份,如果不是周寂的性格加上賈徵道所謂的“名人效應”,他也不會在乎周寂。他手下有一百多個記者,名氣比周寂大的多得是,更何況周寂在行業內並沒有露頭。可周寂一露頭,還是讓馬回有些吃驚,一是賈徵道的重視,賈徵道是老板,是報紙的衣食父母,一年就在報紙上投放近千萬元的廣告,他的重視就是馬回的重視;二來就是周寂的文章,這種把矛頭直接指向上市公司的文章簡直就是掐報紙的脖子,還讓不讓人吃飯?可是如果沒有這種掐脖子的文章,誰還會買報紙?他隻好一麵責備著周寂,一麵對他的“衣食父母”說好話,就在這種“兩難全”的局麵裏,他發現他生命裏最重要的發現。“衣食父母”開始的怨言很快就化作了廣告,而另一個“衣食父母”更加買賬,報紙的發行出奇理想,他不用想,立刻就抓住了這個“竅門”。
馬回幹脆徹底放開周寂的手腳,他不再要求周寂做日常采訪,隻要求他一兩個星期就拿出一篇不少於5000字的大稿子,題材不限,但不能違反職業操守。馬回對職業操守看得也很重,隻是他很難拿捏。有了周寂,他拿捏起來就容易多了。他對著“衣食父母”的時候大罵周寂,說他不聽話,可這種不聽話的人既未違反職業操守,也沒瞎說八道,自己就不能不刊發,如果不刊發,他就會上別家的媒體,即使別家的媒體不刊發,還有互聯網,如果上了互聯網,那就不是自己能控製的了。這樣的解釋“衣食父母”接受起來雖然勉強,卻無可奈何。投資者就開心了,花一塊錢就可以讓自己找到獵奇的興奮,看著別人說三道四,甚至責罵自己本來就懷疑有貓膩的人,這多少有了知音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僅讓《中國大財經》發行增長,也讓周寂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正麵英雄”。
這個“正麵英雄”現在卻無心關心其他,他麵對兩個女人的時候,雖然不算是左右為難,卻感覺自己正“肌無力”。
周寂的“肌無力”還是表現在錢上。此時他感到錢真的有些萬能。他拿著岑冰倩給他的名片鼓足了很大勇氣,還是沒有去找那個可以讓他“事半功倍”的人。他是怕,怕因為這樣的幫忙會擾亂現在的平靜。他多少知曉娛樂圈的規則,這種規則都是潛伏在水裏,當人們捧著鮮花去做粉絲的時候,隻是看見了光彩照人的偶像,看不到背後的“奮鬥”與“刻苦努力”。周寂自己完成這種努力,他不僅要讓岑冰倩看到自己的能力,還暗藏一種“金屋藏嬌”的大男人心理。
周寂的這種努力都被岑冰倩看在眼裏,更是疼在心裏,不過她還是宅在家裏,幾乎不出門,隻要周寂上班,她就開始自己吟唱。
“咿……呀,瑪尼哄……幫重……飛快……抿甜……溜酸……紮起……洗白……”這樣的調子她開始唱起來多少有些扭捏,一扭捏就帶出了曾經的春意,就讓人浮想聯翩。岑冰倩唱著自己的曲子,總有一種自鳴得意的感覺,這與所有的原創歌手一樣,即使給別人寫歌,也總想自己露一嗓子。岑冰倩的嗓音條件比她的表演天賦要好,不過她在自鳴得意時,卻還是不敢放足音量,鋼琴伴奏也總打不在節奏上。因為她現在還不敢相信周寂的判斷,這樣的詞曲能拿到台麵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