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之上,佛光熠熠,一尊大佛端坐蓮台之上,不問自明,這正是那西方靈山如來之尊也。
如來靜坐於金蓮寶座上,一隻手掌微微攤開,一方光怪陸離的真幻世界在掌心沉浮。佛祖的目光深邃而平靜,透過無窮時光凝視著輪回轉世的孫猴子。
太過平靜了!太過安逸了!
即使記憶都被清洗,靈光都被蒙蔽,孫悟空的轉世依舊在抗拒這方世界,因果不綴於身,萬般枷鎖皆無用。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意思是人世間的一切恩情愛戀都是因緣際會,難以長久,生命短促如晨露。因為心中有愛戀,所以會產生憂愁和恐懼,如果能拋開愛,就不會有這些負麵情感。
一念及此,如來微微一笑,便作拈花狀,將此方世界拈起。佛祖的心意眾人不得而知,隻見多日不曾動彈的如來佛此刻卻拈花一笑。
忽而一位佛陀明悟到,佛祖拈花,與迦葉相視而笑,此中大有深意也,如今捏此猴,又有何意?於是三千佛陀,八百羅漢低頭冥思苦想。
有伏虎羅漢,叫道:“降服心猿,勒意馬,世尊這是叫我捏心猿拿心猿在手是也。”於是端正而坐,徹悟妙諦。
又有長耳定光佛,心道:“佛祖拈花,迦葉而笑,如今捏猴,猴卻無聲,不如我來叫?”便模仿那猴頭,口出吱吱聲。
世尊如來,將悟空捏在手裏,這才對四方佛陀道:“伏虎,定光不明佛法,妄作無明煩惱,修行未定,功行退轉……”
如來座前,二弟子金蟬子聰慧過人,知前後因果,他生性狡黠,在下麵偷偷掩口而笑。如來法眼看的真切,道:“金蟬子?你何故而笑?”
金蟬子慌忙不迭,道:“世尊剛才拈花,我生的遲鈍,現在才明悟正法,故而笑。”
“汝不聽說法,輕謾我之大教,於殿上輕蔑而笑,還有長耳定光佛,口做畜生言,伏虎羅漢,不明我意,故貶汝三人之真靈轉生東土,伏虎轉生三世,定光轉生六世”
“而金蟬子――汝轉生十世,且入此界輪回,非有大功而不能歸!”
如來頒下法旨,自有護法珈藍拖了三人去行法。
“觀音大士”
佛祖高坐蓮台,佛光普照,莊嚴神聖。觀音菩薩則寶相莊嚴,手持淨瓶楊柳,恭敬地站在佛祖身前。
佛祖開口道:“觀音大士,那孫悟空曾大鬧天宮,野性未除。如今我以掌中佛國之法將其困於其中,望你化身進入,督促其早日放下執念,皈依我佛。”
觀音菩薩微微頷首,道:“佛祖慈悲,弟子願往。隻是那孫悟空生性倔強,要使其放下過往,恐非易事。”
佛祖微笑道:“無妨,你且攜《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前去,此我佛門無上真經之一,奧妙無窮,有真幻之意。此番前去乃孫悟空的一場造化,亦是我佛門之機緣。”
“唔,若是機會得當,且殺他一世,好叫玉帝解氣,勿怪我佛門空得此機緣”。
觀音菩薩領命,定睛看往佛祖手中,隻見托世孫悟空還在逍遙自在,絲毫沒有使命在身的模樣。仔細一看,此界天機混亂,惡欲噴薄,不禁皺眉,雖知道是佛祖做法想侵染猴頭,卻也不忍化身遭殃,白白損了己身道行。於是觀音菩薩分出化身,反手抹去大半聯係,連帶著諸多靈性一並抹去,這才投入此界中。
卻說此真幻世界,由佛祖一念而起,正是大乘佛法的頂級運用。
赤色之下,紫色之外的萬千顏色,凡胎不可見,宮聲之上。微聲以下之大小之聲,凡胎不可聞!聲色二相,乃是六識之主,佛說名相之首,若將世界分為真幻而界,則一切神通者,凡俗,皆迷於幻界,而未見真界。
故而佛說色相,實為真幻之像,實為鏡中觀花,水中撈月而已。隻因唯一真界,便在你意識之中,無明緣起,乃‘我’是也,故而諸法無‘我’,皆是色相,非空性。
凡人看花,根花枝葉,表現而已!神仙看花,聚散凝合,元氣而已!佛陀看花,動靜起伏,念頭而已!此三者,非離色相,而真花無我,故不得而知。
此為大乘佛教濟世度人的道理,若是心中有佛,則佛自在,能得救,故而佛為神佛。若是如大乘之前的佛教,心外無我,不假外求,一切具足,佛不過是覺者,不能救人,為能教人自度。
故而大乘佛教,和尚內修,學的是佛法,卻叫信眾,以他心為己心,向神佛求度。
佛祖以大法力,大智慧,顯現靈山,化生極樂世界,此山為須彌山,乃是眾生覺悟之處,向內求則為意識根本,向外求,則是佛祖顯化,極樂世界。
以因緣而造世界,一切法皆為緣起,所有事物現象皆依存於‘我’的條件,我有故此有,我生故此生;我無故此無,我滅故此滅。我為緣起,一切法皆因我而存。不待眾緣、獨立自存者,自性也。一切法自性空,唯我自性。是故,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