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焚塵(1 / 3)

這年上巳節剛過,皇後林氏就為帝國誕下一位龍種,取名柏興,出生不過二十八天就被立為皇太子。

這年春種節的時候,皇帝英姿勃勃,與民同樂,參加了禦河龍舟賽,不慎落水受了寒,三日後駕崩,尚在繈褓中的皇太子柏興在聖騎士、宰相、宮衛軍上將軍兼內大臣、天啟王少浪劍的持劍護衛下,由皇後林氏抱持著在中極殿登上皇位。

已經在鳳鳴山下竹溪岸邊搭建起木屋的白小竹聽聞此訊,一言不發,隻是買了一瓶酒,獨自喝光了它。

新君登基,各地諸侯紛紛入朝覲見,東海王柏江在京期間突發惡疾而病故。柏江死的蹊蹺,他的舊部懷疑有詐,起兵抗拒朝廷新任命的齊州大都督,因為得到了陰朝的協助,一時兵鋒盛大,前鋒直抵趙陽宗以西。在少浪劍的建議下,朝廷為烏氏平反,赦免故舊之過,追封烏行遠為洪江王。

得到朝廷的赦免後,逃逸在海外的烏氏舊部族人紛紛返回中土,組織義軍呼應朝廷。中京城內蕭俛舉告並火並了柏青,在地方陰都王解除了柏青舊部武裝,失去陰朝的援助,柏江舊部開始轉衰,幽州秀船氏看準機會,二十萬鐵騎滾滾南下。

齊、海大地百姓則紛紛揭竿而起,向邪靈舊部發難。

聖騎士、攝政宰相、宮衛軍上將軍兼內大臣、天啟王少浪劍率十二禁軍出征海州。

道州大都督、雞鳴王朱開,南州大都督、平江王吳賢各率本部助剿。

各部兵馬在海州、齊州來回掃蕩三個月,千裏之內不複見炊煙。

在此前後,有人舉告中州大豪尹熙與邪靈統帥軍都王暗中往來,內史府將尹熙捕拿至京拷問,尹熙暴斃於獄中。時隔三個月,炎州大都督熊津率部攻破深藏於南嶺腹地的邪靈山寨,擒獲故邪靈統帥渾邪王。

這年冬天,衣巧代父親幾江王衣鳳鳴進京覲見新君,司空湖想撮合二人見上一麵,卻討了個沒趣,兩個人似有深仇大恨一般,都不肯見對方。

來年春,幾江王衣鳳鳴在蘭亭郡病故。也有傳言說他不是病死,而是被刺客所殺,殺他的刺客叫龍會忠,是原獅山郡雪家的一個家臣。

這年夏季,禁軍在洪州取得決定性勝利,徹底驅逐了盤踞在中土境內五年之久的鮫人,域內江山混成一統。攝政宰相少浪劍奉旨出巡洪州,路過趙陽山下時,一個老丈用拐棍使勁捶打一條老驢,厲聲責問:“為何爽約,為何爽約?”

眾人都覺得可笑,一頭驢竟然會爽約,這鄉野老人真是蠢的要緊。

少浪劍卻沒有笑,當日因為大雨,大隊駐紮在山下,宰相因為疲勞早早睡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攪。二日晨,眾人久侯宰相不至,到他寢帳察看,卻不見了少浪劍,遍尋周圍數十裏範圍,蹤跡不見。而駐地一切如常,並無任何仇殺打鬥的痕跡。

眾人不敢隱瞞,據實上奏,皇太後林氏聞言,麵如灰土,說了聲:“他到底還是拋棄了我們母子。”淚水早已簌簌落下。

……

少浪劍一個人走出山洞,渾身衣衫破碎,被風一吹便化為齏粉。

山洞外涼風習習,星月不明。

他舉首望天,無喜無悲。

一個聲音跟他說:“我說過,你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我早已成為你的一部分,你無法中途拋棄我。你越是掙紮,你的執念就越是深沉,最終會害了你自己。”

少浪劍淡淡一笑:“但我還是戰勝了自己,也找回了自己。”

“這隻是你一時的勝利。”

“你說的沒錯,要一勞永逸地剪除你,我還做的很不夠。”

“一勞永逸?除非你死了,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死,你修真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長生嗎,現在你做到了,你的修為已經超凡入聖,隻要自己不作死就不會死。而我也已經成為了你的一部分,我和你的利益是一致的。”

“人和靈絕不能並存於一片藍天下,你們的複興大業已經失敗,靈已經被神拋棄。”喵喵尒説

“你錯了,你隻說對了一半,靈被神所棄,卻不會被人所棄。人何以為人,人與獸的區別在哪,獸隻有魂,而人卻有魂靈,魂在先,靈在後,人因為有靈才成為人,靈存在於每個人的魂靈深處,是分割不開的。強行分離隻能自取滅亡。這個道理你應該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