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丁拿起另一本，翻到扉頁，“那他這本書應該是寫給你的了？-----‘獻給我的姑娘林依然以及她那甜美的微笑’！”
“他不是寫給我的。”
“那你叫不叫林依然？”莊丁狡黠地笑了笑。
“是又怎麼樣？”
“那你還說不是他寫給你的。”
“我說過，他是我的男朋友甚至都是我一廂情願，他當初寫完這個小說就扔在電腦裏，他一方麵很自負，同時卻又很自卑，他認為自己寫的這個東西絕對是中國最好的小說，他一直很想看到自己這個小說變成一本本書擺放在書店裏叫別人買走，但是呢，卻沒有伯樂賞識他，一遍又一遍地遭到出版社編輯無情的退稿，甚至有一編輯說要是他願意自費出版自娛自樂的話倒是可以幫他出版，結果他一惱羞成怒連電腦都給砸了，幸虧，我偷偷拷貝了一份。但沒過多久他就從我身邊失蹤了，我就把他的這個小說給出版了。”
“那‘獻給我的姑娘林依然以及她那甜美的微笑’這個獻詞是你自己加上的？”莊丁說。林依然笑了笑，臉上竟然浸出了一層淡淡的紅暈，莊丁也笑了笑，“不過，這半天我還沒見識過你‘那甜美的微笑’呢。”
“我方才不就在笑了嗎。”林依然又笑了笑說。
“你覺得你笑得自然嗎？”
她沉默不語。
“我想，恐怕你也有好幾年沒有真正的笑過了，雖然每天還笑得為數不少，但那些笑容，依我估計，十有八九也不過是些強顏歡笑，人為地做作地笑了出來，一如這半天所有的笑容，我們都象雨果的笑麵人，機械地把肌肉一拉-----那哪裏叫微笑，那叫賣笑，唉-----不說了，我隻是奇怪的是，你怎麼幫他出版的這本書，你有認識的出版社編輯？”他問，她搖了搖頭。
“那、那你是替他自費出版的了？”
她點了點頭，“我在網上結識了一個編輯，他說可以幫我替他將這個小說自費出版了，說他們文化公司還可以幫自費出版的作者做好發行和宣傳，甚至可以在全國上市，但作者自己也要認購兩千冊……”莊丁聽到這裏，咯噔一下，心想那個編輯可能把她給騙了，忍不住打斷她，“你是說她還要你認購兩千本。”她點了點頭，莊丁又激動地說，“你是說你掏的錢自費出版了之外，他還叫你再認購兩千本？”
林依然看到他驚駭的樣子，“恩，怎麼啦？”
莊丁想了想，心想還是不讓她知道自己上了當為好。但她卻清清楚楚地說，“我知道自己上當了。”他一陣愕然，但她卻沒什麼表現，依然很平靜地說，“當初那個編輯說，要在全國有點小影響，至少要印上一萬冊才行，不過印一萬冊有印一萬冊的價格，印五千冊有五千冊的價格，我當時想，要是我替他把這個小說出版了，如那個編輯說的，能在全國上市，甚至還有點影響的話，說不定他就會回來找我的。”
“實際上，那個編輯就隻弄了兩千冊，剩下的那八千冊根本就沒有，也就根本無從上市，是不是？”莊丁噝噝地吸了一口氣說。
“應該是吧。”林依然淡淡地說。
“大概騙了你多少錢？”
“九萬整。”
“最後就隻有兩千冊書，夠黑的。”
“……”
“這些錢對你來說，應該也不輕鬆吧？”莊丁問。
“當然不輕鬆，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怎麼賺得這些錢！”林依然說，當然莊丁不是個笨人，他苦笑了笑，“我剛才說過，不同程度上我們都在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