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羅嗦了。”簡再民說。
“真的,要喝酒咱回客棧再喝。”
“我反正是想回去了。”魚樂說。
“別介,剛才真是對不起,你要是還在生氣的話我就鄭重道一下歉,等會我先自罰三四杯以表示誠意,你要是先回去了,那我還不是怪罪了我嘛!”張飛虎說,莊丁奇怪的是,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南腔北調的,有時候聽著象是河南話,有時候整得象是關中口音,這會******連京片子也操出來了,這家夥到底是哪塊莊稼地裏長出的雜種。魚樂漠然地回答,“沒,也沒什麼,剛才也怪我小題大做了,真的沒什麼,我也沒生什麼氣,你也用不著道什麼歉。”
“這可不行,你說沒生氣,但我也要有個誠意才是啊。”
魚樂冷冷地想,誠意個屁,最後還不是叫人家簡再民買單,但臉上卻浮現出一縷笑容,“哎呀,真的不必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不、不,你還別說,我這人就怕冒犯了別人,稍微有點冒犯別人的話,良心上總覺得不安!”張飛虎這話說得嚴重,連良心什麼的都出來了。但卻使一旁的莊丁聽得冷笑,媽的,什麼良心安不安的,前幾天就狂躁輕浮地逼著我那朋友的老婆和小姨子喝酒整出了那一場鬧劇,才過幾天,就狗忘不了****-----臉上笑容可掬,“哎呀,你這話說得嚴重了。”隻見那張飛虎似有似無地乜了他一眼,“不是不是,你說人家一個女孩,咱有什麼冒犯確實需要道歉。”
“我看你也別僵持了,一塊輕鬆輕鬆。”簡再民對著魚樂勸說到。
“我不會喝酒。”
“不要你喝酒,我先自罰個幾杯。”
“對、對,你可以喝別的,主要是輕鬆輕鬆,大家出來玩,碰到一塊就是個緣分,交個朋友什麼的,這沒什麼不好,你說是吧?”簡再民附和著張飛虎說,不愧久經生意場,這江湖腔或者商人腔打得和官腔一樣,親和但又不容分說。魚樂看了看莊丁,似乎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呢,你剛才不也想早著回客棧嗎?”簡再民直接打斷她的話,“不消問他了,我還沒找他丈母娘算他的後帳呢!”
莊丁打著馬虎眼,“怎麼,又衝到我的頭上來了。”
“你他媽,就前幾天那個晚上,就那個事,你******腳底抹油溜了,你還好意思叫我說,兩邊都是你朋友你不也勸一下,還不見人了,叫這樣我們兩邊大水衝了龍王廟,你覺得好意思嗎,再說那天咱們也是好幾年不見了,頭一次見麵你就玩迷藏,咱倆可是高中最要好的同學呢,你好意思一個跑開,今、今個晚上我******可要好好罰你酒呢!”簡再民說著說著自個先有些義憤填膺起來。
“沒,那天我也不是故意要躲什麼,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跑了。”
“我可不管,今個晚上我可要好好罰你酒!”
“好好,我也認罰,你想怎麼罰就怎麼罰。”
“你******也就敬酒不吃吃罰酒。”
“好好,隨你。”莊丁無奈地衝魚樂搖了搖頭。
他們向那漁歌互答的酒吧一條街走去,燈籠掩映,石板路上遊人如織,擁著擠著來來往往,路邊的小溪也掩映在人們的腳步和嘈雜中,兩邊的酒吧一溜串,門臉對著門臉,窗戶對著窗戶,都可以說人滿為患,特別是臨窗而坐的那些遊客,一衣帶水,隔街相望,群情激昂,在身穿少數民族衣服(或摩梭族或納西族或白族或普米族不一而足)的帶領下相互對歌,這邊一句,那邊一句,每一句對完了總要大聲向對方喊,“亞索!亞索!亞亞索!”,無非是繼續向對方挑戰,說這下輪到你們了,亮出來吧之類的意思。來往的遊客偶爾駐足帶著無可無不可的笑容瞅著雙方,看到底是哪方占了上風,而雙方對著對著也不知道該對什麼歌,這種對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能重複先前已經唱過的歌,有時候連《國際歌》啊《國歌》啊什麼的都拉出來對歌了,到最後甚至開始自編自創簡直成了歪歌對唱,什麼“東方紅太陽升對方出了個毛毛蟲”啊“歇菜了吧,趕緊回去洗洗腳睡了吧”,惹得整條街上的人轟然失笑,不時有人也趁機放個屁二一添作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