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丁他們從海洋館走出來的時候,那位老爺爺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直罵自己老糊塗,怎麼能輕易就讓一個陌生人把孫女給帶走了,萬一她是人販子咋辦,或者又是那種綁架勒索的壞人咋辦。有一段時間他似乎想起那個帶走他孫女的不正是他的大孫女張桃仙嗎,但他又不敢確定,即使是自己的大孫女張桃仙,他也擔心她會欺負張可可,難說啊。
誰讓當初張桃仙的媽媽和爸爸鬧離婚的時候,自己不但不從中調和,還掀波助浪,甚至助紂為虐,把一切過錯歸咎在小兒弱母身上,甚至對自己很疼愛的張桃仙也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其實近幾年來他倒是挺想自己的大孫女,可是後悔已來不及了,家裏所有的人包括她奶奶對張桃仙和她媽媽視若仇敵,恨不得永世不再相見,所以他也隻是心膽膽顫地想想而已,更不敢有所表露。
其實他自己剛才買過一張票進入大唐芙蓉園找了魚樂他們一圈,或許魚樂他們那時已經去了海洋館,所以他根本不曾找見,隻好退回到原處。魚樂她們走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麵色煞烏,一看見張可可回來了,精神立馬恢複了過來,一把抱起自己的小孫女,“你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就不害怕爺爺擔心嗎?”張可可搖了搖頭,“姐姐可好了,我們還去看了海豚,她還給買了漢堡包吃。”
小女孩手裏還拿著一個香辣雞翅。
那爺爺放下小孫女,眯縫著眼睛,“你是不是桃----仙?”
“老大爺,你說什麼?”
“哦,多謝你帶我孫女玩。”那爺爺拿不準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也許自己真的老眼昏花,認錯人了,更何況女大十八變,誰知道自己那大孫女變成什麼樣子了,不過眼前這個女孩還真有點象。
“沒有,你這個孫女太可愛了,誰見了都忍不住喜愛,老大爺,有這麼一個小孫女實在是太幸福了,是吧,”魚樂頓了頓,“那爺爺,我們先再見了。”還不等老人家反應過來她已經快步離開了,莊丁也衝那爺爺和張可可道了聲再見離開了。他們已經走了好遠,老人家才終於反應了過來,“最後她叫了我一聲爺爺,難道她真的是桃仙-----可她為什麼不認我呢?”
走了很長時間莊丁他們都沒說話,他看出魚樂不想說話,但他最終還是忍不住了,“你為什麼不認他呢?”
“你沒看那麼長時間,他都沒認出我來,我為什麼要認他?”
“可最後你還是叫了他一句爺爺!”
“我樂意。”
“那也不錯啊。”
“有什麼不錯的,你說有什麼不錯的。”魚樂說,莊丁發覺她要惱火了,幹脆三緘其口。已到晚飯時間,但兩個人都被攪亂了心情,沒了胃口,正好也是當天晚上十點多的火車,兩人直接回到賓館,各自收拾東西。莊丁趁這三四個小時的空閑洗了個澡,問服務員要了一瓶半斤裝的西鳳酒,抿著抿著就喝完了,一個人心情失落感覺孤寂的時候,酒還真是好東西,問君何所思,正在虛無飄渺間。
莊丁都有很長時間沒喝白酒了,魚樂叫他出發的時候他一身的酒氣,“你怎麼喝酒啦,不會是一個人喝的吧?”
“就我一個人喝的,好久沒喝西鳳酒了。”
“是白酒?”
“是啊,是陝西出產的唯一的好酒,位列中國八大名酒呢。”
“還不都是一個味兒。”
莊丁笑了笑,看來魚樂的心情已經恢複過來,他對魚樂說馬上出發,自個先刷個牙。他們從賓館出發的時候快九點了,到火車站差不多剛好需要一個小時。白天下的那點雨帶來的涼氣已經過去了,這會反而覺得更加悶熱,他們坐在出租車裏把所有的窗玻璃打開也無濟於事,隻好央求司機把冷氣打開,那司機自個汗流浹背卻也不大情願,“打開冷氣要多費多少油,我還掙不掙你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