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接近淩晨了。
客棧的樓道裏,靜悄悄的,住宿的人都睡了,唯有前麵的兩間對麵的屋裏,亮著昏黃的燈光。
正是她和大國師所住的客房。
“國師大人,馬上就到了,你還是把我放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季無淚在大國師的懷裏掙紮著想要下來。
這個懷抱太過溫暖,可是卻是不屬於自己的,她——不能貪戀。
季無淚從大國師懷裏,掙脫了出來,身體重心不小心落到了受傷的那條腿上。
嘶——
無淚疼的咬咬牙,麵色有些慘白,漆黑的夜裏,並沒有人能夠看見。
“多謝國師大人救命之恩,改天無淚定會登門道謝,那今天,無淚就先告辭了——”季無淚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微微低著頭,不去看大國師。
大國師就那樣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她,不動也不說話。
漆黑深邃的鳳眼,在黑暗中有些捉摸不透的情緒。
季無淚顧自轉過身,一瘸一拐的,慢慢的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疼的厲害,但她已經習慣了這樣。
習慣一個人受傷,一個人痛苦,一個人活在世上,她是連父母都沒有的孩子,注定孤獨。
沒有人可以幫她,她唯有堅強,再堅強。
心裏莫名的有些委屈,有些酸澀。
今天她還真是奇怪,這是第二次有這樣的感覺了。
季無淚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受傷的腿止住血的傷口再次開始冒血了,再次浸濕了無淚的衣褲,她似是沒有感覺,繼續艱難的往前走著。
大國師看著季無淚的背影,眉心微蹙,她這幾年到底是怎麼過的?
攸的,一股強勁的風穿透了無淚的衣衫,下一秒,她再次落回了那個透著一絲微涼卻溫暖至極的懷抱,撞到了那人白皙精致的下頜。
大國師戴著銀色的麵具,眼眸低垂正在盯著她看,似乎清冽冷雋的眸子帶了一抹別樣的柔和?
她剛想掙紮,大國師就不耐煩的拍了她屁股一下,磁性微冷的聲音在無淚頭頂響起,“夠了,老實待著!”
然後就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季無淚愣住了,雙臉爆紅,果然不再掙紮,乖乖的待在大國師懷裏,不再動彈,似是還沒回過神來。
季無淚眼角偷偷看著大國師,隻能看見他下巴冷硬的線條,國師大人,他——他——他這是在調戲她麼?
季無淚搖搖頭,怎麼可能,他可是清冷孤雋,風華絕代的大國師,一定是她想錯了!
國師大人意味深長的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還不是老實了!
………………………………………………
國師大人並沒有把季無淚放回她自己的屋子,而是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國師大人,你把我放回自己房間就行……”
“你確定今晚上不會再有別的刺客麽?”
“你覺得你一個傷患,可以保全你自己還有那個睡死的小丫頭?”
季無淚:“……”
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好吧,說的她跟手無縛雞之力似的!
“可是春風自己……”
“那個小禿頭在陪著她!安全的很。”
“可是……”
國師大人停住了腳步,把無淚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看似動作粗魯,可是隻有無淚知道他的力道到底有多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