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蔓忽然被一道很強的力道攬入懷中,緊緊的抱住。
她不習慣與別人如此親密的接觸,正準備掙紮,擺脫他的懷抱,便聽到哽咽的聲音自頭頂飄入耳中。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吃了很多苦!”
她雖然被江城葉家收養,卻不想,葉家識人不清,竟然招了褚振業這隻披著羊皮的狼的女婿。
不僅害的自己的女兒抑鬱自殺,更是害的整個葉家家破人亡。
好在褚蔓足夠堅強,竟是生生挺了下來。
楚家也投資醫藥領域,做的就是抑鬱症的藥物。
他了解患上心理疾病的人,如果沒有一顆強大的心髒,沒有堅定的意誌,很容易崩潰。
能夠好好的活著,她不知道要比別人多付出多少努力。
褚蔓放棄了掙紮。
楚戰的懷抱是親人的懷抱,哪怕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她依舊覺得安心。
這麼多年,她宛若浮萍,沉沉浮浮,沒有什麼能夠讓她生出歸屬感。
就在方才,被楚戰抱在懷中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來自親人的溫暖。
楚戰感受到懷中的褚蔓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心裏的愧疚被欣慰驅散了大半。
“楚先生,不必自責。”
當初是楚囡自己隱姓埋名,即便是生產的情況下,也沒有聯係楚家。
她知道這不能怪楚家的人,卻無比好奇,當年讓楚囡不管不顧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明明那麼相愛,又為什麼讓楚囡一個人孤零零的去醫院生孩子。
聽到這疏離且客氣的稱呼,楚戰心裏的那股高興勁又蕩然無存。
“就不能叫我舅舅嗎?”
褚蔓知道他在期待什麼,但她這些年一直孑然一身,即便有些喜歡蕭墨硯,也沒有完全表露出來,而是一直克製。
可以說,她對情感是遲鈍的,也是畏懼的。
她喊不出來那聲“舅舅”。
楚戰覺得這件事急不來,若是交換一下,他成了褚蔓,也肯定不可能馬上就接受突然多出來的親人。
他抬起手,輕輕拍拍褚蔓的肩膀,對墓碑上的楚囡,語氣堅定的許諾:“囡囡,我一定會照顧好蔓蔓,不會再讓她孤苦無依,不會任由其他人傷害她。”
褚蔓鼻尖凝起酸澀,在淚水就要滾落前,她微抬下巴,將淚水逼退。
楚老爺子來的很快,當他親眼看到褚蔓,老淚縱橫。
“你跟囡囡長的真像。”
他都不用去做DNA鑒定,就可以百分百肯定褚蔓就是自己的親外孫。
楚戰的妻子燕蘭珺笑眯眯的拉著她的手,“你都不知道,爸接到阿戰的視頻,一整晚都沒睡,天還沒亮,就催著趕快去機場。”
褚蔓偷偷看了一眼慈祥的楚老爺子,仿若眼前又出現了葉老爺子那張笑眯眯的臉。
看到她落淚,楚老爺子的一顆心都快要疼出來了。
“蔓蔓,別哭!”
褚蔓窩在他的懷中,哭的不能自已。
蕭墨硯站在一旁,看著這感人至深的一幕,心裏卻有些酸澀。
他好容易求婚成功,可不能因為這些人的突然出現,就生出變數啊!
楚戰目光冷厲的掃了他一眼,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之中撞上,隱有火花迸射。
楚老爺子幫褚蔓擦掉臉上的淚珠,柔聲哄著:“不哭啊,看看外公給你的見麵禮。”
“楚氏集團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褚蔓一臉驚訝。
“這本來就是給囡囡的,可惜……”提及已經去世的女兒,楚老爺子又哭了。
褚蔓推脫,“我現在要管理新葉氏,真的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管楚氏的事情了。”
楚老爺子哈哈笑的開懷,“生意上的事情,由你舅舅去管,你就安心收錢,什麼都不用做,每年年底就等著數錢。”
“這樣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就這樣定了。”楚戰一錘定音。
褚蔓看了一眼他身邊站著的燕蘭珺,微微皺眉。
燕蘭珺挽著楚戰的手臂,“蔓蔓,你不必擔心!我知道阿戰跟囡囡的事情。”
“你知道?那也不介意嗎?”
即便他們看著感情很好,但楚戰的心裏仍舊給另一個女人留著一席之地,她真的不介意嗎?
“我跟囡囡其實是很好的朋友,當時她喜歡的是另一個人,而我喜歡阿戰,可阿戰的心裏卻隻有囡囡。”
提及過去的事情,燕蘭珺語氣很平靜,一點都沒有嫉妒楚囡,也沒有記恨楚戰。
褚蔓不禁對她生出幾分好感。
楚戰蹙眉,語氣不悅:“你跟蔓蔓說這件事做什麼?”
“蔓蔓明顯想要弄清楚當年的事情,你看不出來?”
楚戰當然看出來了,隻是現在畢竟是一家團聚的大好日子,且當著楚老爺子的麵說這個,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