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允承安靜地躺在急救室裏,臉色慘白如紙。
若晴每走一步都覺得心尖在淌血,她克製住眼中的淚,提醒自己不要在他麵前流淚。
項允承或許可以無情地將她舍棄,但閔若晴卻總能在每一個寧靜的空間裏回憶起他們曾經的時光。
呼吸機和各種儀器插在項允承的身上,原本儒淨的麵孔上纏滿了紗布,隻看得見緊閉的眼眸和沾著鮮血的嘴唇。
若晴的視線一刻也未從他身上移開,那樣一個陽光溫雅的男生,此刻卻靜靜地躺在這裏,等待奇跡或是掙紮在生死的邊緣。
“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現在患者的求生意識很薄弱,我們隻能從他不規則的隻言片語中聽到晴晴兩個字,希望你可以給他求生的欲望!”
醫生低低歎息一聲,不敢想象如此年輕英俊的男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
愛情有時候的確是很傷人的東西,哪怕你付出全部,得到的卻永遠隻是杯水車薪。
項允晴的眼睛微微顫動,若晴腳步稍微加快地坐到他身邊。
“晴……晴……”他的指尖在輕輕的顫抖,似乎在潛意識裏一直在呼喚一個名子。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痛苦的折痕,一顆一顆的淚珠從他眼角中滾落。
忽然,他的身子開始抽搐,雙手十指抓向口中的呼吸機,醫生和護士忙上前控製住他身子,並望向站立在一旁的若晴。
“很抱歉,看來他是熬不過這一關了!小姐,如果你有什麼話就現在說吧!或許他還能聽得見!”
心底的一角坍塌了,若晴看著項允承痛苦掙紮的身體,那隻曾溫柔為她遮住陽光的大手,還有那微笑的表情……
她上前,一隻手緊緊握住項允承的手,輕輕地與他五指交握:“項允承,你能聽到嗎?如果可以,我原諒你!但請你活下去!”
他還這麼年輕,有需要付出心血打拚的項氏集團。
縱然她與他不會再有交集,縱然她的心裏並沒有真正原諒他,但是她還是在他突然停止抽搐身體時,俯身在他唇邊輕輕一吻。
……
簫穆宇自若晴出來就一直跟在她身後,安置在車上之後,便啟動車子,沿著濱江路緩緩行駛。
車窗外的梧桐在視網膜上快速的閃逝,若晴腦袋抵在車窗上,看著窗外來往的車輛及人流突然低低地問道:“董事長,你有愛過一個人嗎?”
簫穆宇隻是側眸,看著她眼神中流逝的水光,微微揚起嘴角,而後修長的指尖按向車子裏音樂開關。
輕柔且悠揚的音樂舒緩著車裏靜謐異常的氣氛,若晴從未如此安靜地遐思過,以至於電話一直在衣袋裏響起都渾然未覺。
簫穆宇任她安靜地將自己放空,待若晴從一片尖銳的喇叭聲中回神之時,才發現簫穆宇車子後麵已經排滿了各種車輛。
其中有的司機已經走到簫穆宇車子的地方大聲叫嚷著:“哥們,綠燈你不動,在等妹啊!”
喇叭聲此起彼伏,簫穆宇卻沉著淡定,浮光流影的瞳眸,似倒映著漸落夕陽的餘輝,一種清明且瑰麗的極致誘惑在他嘴角微微揚起的瞬間,秒殺了在場的無數女士,包括剛才還一臉包租公相的男人。
若晴看著快被包圍的車子,然後將視線又移到簫穆宇優雅端坐的肢體上:“董事長,現在是綠燈!”
“我知道”簫穆宇突然襲過來身子,一隻手已經將她環進自己的懷中。
若晴下意識地躲避,卻見簫穆宇湊過來的緋色薄唇上勾著奪人心魄的瑰麗笑容:“可惜,我現在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