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見孫浩然默不作聲,問他:
“孫公子在猶豫什麼?難道以為是我們逼瘋三少奶奶嗎,你二叔肯定沒有對你說實話,你夾在中間很難做人,這我能理解。”
“既然大太太這麼坦誠,我也不妨實言相告,來的時候二叔的確讓我查百合的死因,但到了這裏之後,我發現你們的口風都很緊,還讓我和浩正在這個獨立的院子裏住下,這樣一來我就更加懷疑是你們把人害死的。”
“孫公子誤會了,我們真的沒有害人。”婧姝道。
孫浩然轉過頭,看著婧姝,冷笑了起來。
婧姝愕愣了一下,想,他這是怎麼了,為何看著我冷笑,難道我做了什麼讓他覺得不快的事。
“我見四少奶奶是個明白人,我也就不躲躲閃閃了,如果我當麵問你,你會照實說嗎?”
“婧姝不懂孫公子的意思?”婧姝見孫浩然始終用冷漠的眼神看自己,覺得他對自己似乎有什麼成見。
此時朱氏也發現了異樣,他對孫浩然說:
“四少奶奶是個老成的,她對人從不打馬虎眼,你有什麼話想問她就問吧。”
“孫公子想問我什麼?”婧姝一臉真誠的對孫浩然說。
孫浩然有點於心不忍,再次猶豫了起來,遲遲不肯開口。他想問婧姝的是三少爺在什麼地方,自從過來之後,孫浩然不時耳聞四少奶奶跟三少爺之間的風言風語,因此他懷疑百合因為這個而死的。但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孫浩然發現四少奶奶不像會做那種事情的人,她舉止大方,說話得體,待人親切,哪裏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婧姝見孫浩然吞吐著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心裏的疑惑更深了,她朝朱氏看去,朱氏也是一臉驚愕。
“孫公子,你不是有話要問四少奶奶嗎,四少奶奶就在你跟前,你有什麼話就問吧。”朱氏道。
孫浩然鼓起勇氣,說:
“好,既然大太太和四少奶奶這麼爽快,我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我把心裏的話說出來,還請兩位能如實相告。”
婧姝笑了笑,道:
“我們在孫公子麵前從來沒有打過半句誑語。”
“孫公子有什麼就說吧。”朱氏道。
孫浩然頓了頓,一臉嚴肅的說:
“請兩位坦誠相告,三少爺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三爺走了,這我們一早就告訴孫公子了,莫非孫公子覺得我們在說謊騙人?”朱氏詫異的說。
孫浩然搖了搖頭,道:
“實不相瞞,自從我住進秋香院之後,時不時會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說——”孫浩然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說四少奶奶跟三少爺有曖昧關係,百合就是因為這個才死的。”
孫浩然的話對婧姝來說無疑是一記重錘,她的心房猛烈的撞擊了起來,一時之間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邊上的麗珠一臉得意,特別是當她看到姚婧姝羞愧難當的樣子時,麗珠比得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都還要開心。
朱氏見婧姝一臉尷尬,不禁有點心疼,她嗬嗬笑了笑,對孫浩然說:
“你也知道我們是大戶人家,大戶人家總免不了你爭我鬥,婧姝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她是四少奶奶,進門才不到三個月就跟我一起料理家務,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我對婧姝一向疼愛有加,她就像我的女兒似的,再說的那個點,她比我的女兒都還要好,就是因為我疼她,器重她,所以底下的人多有不服。我這麼說,孫公子應該懂了吧?”
孫浩然看了看婧姝,見她低垂著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孫浩然的心一緊,覺得自己這麼做有點過了,他訕然的笑了笑,對朱氏說:
“聽大太太這麼說,我釋然了,原來這是一場誤會。”說到這裏,孫浩然朝婧姝畢恭畢敬的作了個揖,笑道:
“四少奶奶孫某冤枉你了,還請四少奶奶不要見外。”
婧姝站起來,朝孫浩然福了福,笑道:
“孫公子不必多禮,不知者不罪,婧姝不會怪罪孫公子,還請孫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一句不會怪罪孫公子,讓孫浩然心頭一暖,同時又讓他對自己剛才的言行感到後悔,其實孫浩然一直都不相信婧姝會是人們說的那種女人,可是如果他不問的話,又怎麼知道人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然而既然大太太也替四少奶奶說好話,由此可見,自己聽到的有關四少奶奶不守婦道的傳言全部都是誹謗。
四少奶奶既不是大太太的女兒,也不是她的兒媳婦,大太太為什麼要這麼器重她,心甘情願把當家人的職權交到她手上,可見四少奶奶的為人是正派的。像束府這樣的大家族,明爭暗鬥在所難免,因為四少奶奶得到大太太的重視,所以那些人就造出各種各樣的謠言來汙蔑她,詆毀她。世上沒有本事,但又專會挑唆誹謗的人難道還少嗎,想到這裏孫浩然覺得自己剛才那一問簡直蠢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