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你好啊。”紋茜一進來就冷嘲熱諷。
小榮滿臉堆笑迎了上去,熱情的說:
“五姐姐,你來了。”
紋茜環顧了一下四周,見除了顏氏和小榮之外,沒看見小柔,就說:
“七姑娘呢?”
“出去了。”顏氏道。
“該不會做了虧心事躲起來了吧?”
“冤有頭債有主,小柔什麼都不知道,更沒有參與其中,你別冤枉她。”顏氏沉聲道。
“哼。”紋茜哼了一句,款款的走上前來,在顏氏左手邊的寬背椅上坐下,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開門見山的說:
“你女婿跑路了,你知道嗎?”
顏氏繃著臉,說:
“不知道。”
紋茜朝顏氏看了看,冷笑了起來:
“你是他嶽母,怎麼會不知道。”
“我早就已經不是人家的嶽母了,怎麼會知道。”
“你不是還想搓和他跟七姑娘嗎,怎麼說不是人家的嶽母?”
“我一早就說過死活都不讓你妹妹再嫁去孫家,我哪裏還好意思做人家嶽母。”
“四娘,你的口風改的也太快了吧,前一陣子我還聽說,為了搓和七姑娘和孫浩正,你去請四少奶奶幫忙,想讓她做這個說客,你這回子又說沒這個事。沒想到一向老實巴交的四娘也會打謊,真令人刮目相看啊。”說完,紋茜用眼角的餘光朝顏氏乜斜去。
“五姑娘,你也別在我麵前打官腔,怎麼說你是小輩,我是長輩,長幼尊卑這麼淺顯的道理,你娘該不會沒有教過你吧?”顏氏說。
紋茜愕愣了一下,想,別看她平時唯唯諾諾,一味隻知道點頭說是,沒想到也這麼厲害。
小榮見母親終於知道反抗了,在心裏替母親叫好。
紋茜終於忍不住,伸手一拍邊上的杌子,鐵青著臉,沒好氣的說:
“你女婿貪墨我們的錢怎麼辦?”
顏氏繃著臉說:
“孫浩正貪墨你們的錢自然問孫浩正要去。”
紋茜噌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漲紅了臉,說:
“我不管,你得替你女婿把貪墨我們的錢還上。”
顏氏見紋茜爭鋒相對,也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道:
“如果不是你們這些人貪得無厭,又怎麼會被騙?”
紋茜眼珠一瞪,冷哼了一句,大聲道:
“我不管,反正是你女婿貪墨了我們的錢,我們不問你要問誰要去?”
“這到怪了,還能枉殺好人?先前二少爺不知興出多少事,一會兒強搶民女,一會兒搶人字畫,他興出這麼多事情來,還不是拿家裏的錢替他打通關節,事端才平息下來,照這樣看來,那些花在二少爺身上的錢又該算在哪個頭上,總不見得算在大家頭上吧?”顏氏毫不示弱,跟紋茜算起了舊賬。
紋茜自覺理虧,但她可不是這麼容易罷休的,隻見她咬了咬牙,衝顏氏吼道:
“我去告訴老爺,讓老爺評評這個理。”
“你要告就去告吧,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萬一老爺氣的背過去,那可都是因你而起,跟別人無關。”說完,顏氏用挑釁的眼神看著紋茜。
紋茜做夢也沒有想到,四太太居然也會耍無賴,今天真是撞邪了,紋茜氣的呼呼直喘。
小榮在心裏暗自點頭,為母親的勇敢和機智叫好。
隻見小榮走到紋茜跟前,心平氣和的說:
“孫浩正已經走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至於他貪墨五姐姐的錢,說實話就算把人追回來也不一定拿得到錢——”
紋茜像不認識似的看著小榮: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想對我說,這個黑鍋我背定了,扯你娘的臊,就算要背黑鍋,也是你們四房的人背,而不是有我們來替你們背。”
“我不知道什麼黑鍋,白鍋,我隻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哪個貪墨了你們的錢問哪個要去,沒的到我這裏來胡鬧。”顏氏嗡聲道。
紋茜氣得緋紅了臉,對顏氏說:
“四娘,這話可是你說的?”
顏氏繃著臉坐了下來,正視著紋茜:
“是我說的。要不五姑娘還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去報官,反正你們手上都有當時寫下的文契,雖然孫浩正逃跑了,但白紙黑字的文契還在,這就是罪證,有這個在手,難道還怕打不贏官司。”
紋茜這些人多好麵子,萬一告到官府,丟的可是他們的臉。紋茜也是欺負四太太平時膽小怕事,所以才敢這樣,沒想到四太太今天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簡直比大太太都還要厲害,這讓紋茜有點傻眼了。她氣呼呼的對顏氏說:
“好,好,咱們走著瞧,看到時候你這個做嶽母的要不要承擔責任,你若識趣,現在就乖乖的把錢給我,其實也要不了多少錢,統共才隻有五六百兩銀子,你若不識趣,我就告到大太太那裏去,看大太太怎麼說。”
顏氏一臉冷然,笑看著紋茜,慢悠悠的說:
“五姑娘想怎樣悉聽尊便,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冤有頭債有主,是孫浩正貪墨你們的錢,不是我——”
紋茜像瘋了似的打斷顏氏,厲聲質問:
“孫浩正還不是你女婿?”
“他是不是我女婿還真的不好說,他五年沒有上我們家的門,你七妹也五年沒有去婆家,不知道你七妹還算不算孫家的人,如果孫家已經不承認你七妹是他們的人,那麼孫浩正也就不是我們家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