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已經過去三天,三少奶奶的靈柩有穀大送去廣陵,今天早上收到穀大從廣陵寄回來的信,說三少奶奶的棺槨已落葬。見穀大在信上這麼說,朱氏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看來孫家不會再鬧了。”朱氏說。
邊上的麗珠挑了挑修剪得細細的眉,瞥了朱氏一眼,不屑的說:
“這可不見得,娘難道忘了聞櫻還在府上嗎,孫家的人難道不會想,為什麼小姐的棺槨運回來了,小姐的丫頭怎麼沒有跟著一起回來?這難道還不古怪嗎?”
朱氏見麗珠這麼說,忽然發現自己考慮欠周。
“你說的不無道理,隻是聞櫻瘋瘋癲癲的,還怎麼讓她一起扶柩去廣陵?”
麗珠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
“聞櫻那丫頭有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一說起這丫頭我就來氣。最近不知怎麼的,我特別嗜睡,娘,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回去歪著。”
朱氏嗬嗬笑了笑,說:
“我能指望你什麼,從來也沒有支使過你,你去睡你的吧。”
“哈——,我大概犯春困了,蓮蓉,咱們走。”麗珠喚上丫鬟蓮蓉,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
朱氏搖了搖頭,對邊上的芷青說:
“你看這個人,老大不小了,還是這麼個款兒,幾時才能大。”說完朱氏又搖頭。
芷青笑了笑,沒作應答。
這天,四太太帶著兩個女兒在林氏屋裏,大家坐在一起閑聊,說起清明那天三房的人過來祭拜,三太太說的那些話,大家不禁有些感慨。
“話說他們搬出去住還不到十天,不知這些人會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改掉身上的毛病,真正變好。”顏氏道。
林氏笑著說:
“四太太難道忘了有一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這些人如果會變好,那可真是要換天了。”
“娘,這樣的話你可不要隨口胡沁,萬一讓外麵的人聽見了可是大逆不道。”彩靳說。
換天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說皇帝江山不保,所以彩靳才會提醒母親說話小心。其實也是彩靳膽子太小,閨閣中的話怎麼會傳到外麵去。難怪彩新會埋怨妹妹沒見識。
“前幾天我去家廟,見朦朧已經落發,穿著尼袍到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隻是淩雀病了,也不知得的什麼病,朦朧說隻要天一黑她就覺得心悸發慌,身上總是發一身冷汗。”冰玉說。
婧姝聽了冰玉的話,詫異的問她:
“你怎麼沒對我說淩雀病了?”
冰玉對婧姝笑道:
“事情太多我忘了,不過已經讓朦朧請大夫給淩雀瞧過了,大夫說恐怕因時氣所感,並無大礙,吃一擠藥調理調理就好了。”
“是嗎?”婧姝幽幽的說,不知怎麼的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麼會發生。
“淩雀就是淩秀才的女兒,她如今在家廟住著,有朦朧照顧她,四少奶奶可以放心了。”顏氏說。
“淩雀是個苦命的孩子,她的遭遇令人同情,現在又病了,總讓人覺得不安,我想去看看她。”婧姝道。
“淩雀是誰?”林氏前一陣子病了,不知道很多事,顏氏見狀把淩雀的事情對林氏說了。
在顏氏跟林氏說話的時候,婧姝走到裏間朝小榮招了招手,意思是讓她進來。
“四嫂,你叫我?”小榮來到裏間。
婧姝拉著她的手笑道:
“八姑娘大喜。”
自從小榮當眾剖明心意,說看上四嫂的哥哥之後,為避嫌總是躲著不肯見婧姝,現在見婧姝說她大喜,小榮紅著臉,羞赫的說:
“有什麼可喜的?”
婧姝笑看著小榮,對她說:
“我們家準備年底提親,過不了多久八妹就是我的嫂子了,你還一口一聲四嫂的叫我,今後該改口叫我姑娘了,我到要稱八妹一聲嫂子。”
聽到這個消息,小榮既激動又興奮,同時還覺得羞澀。
“四嫂,這,這——”
婧姝見小榮低著頭,不安的揉捏著手上的帕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說:
“相信四娘總有一天會理解你的,四娘不是不講理的人,我先把消息跟你說,你好有個準備,至於四娘那裏,我會讓二太太還有兩位姐姐過去勸導,想要讓一個人改變主意,要有點耐心。”
小榮乖巧的點了點頭,婧姝柔聲安慰她:
“你就放心吧。”
當婧姝和小榮在裏間說話的時候,顏氏似乎發現了什麼異樣,她朝裏間這邊張望,心想,不知婧姝把小榮叫進去有什麼事。就在顏氏覺得狐疑的時候,婧姝和小榮到走了出來。她見走在後麵的小榮低垂著頭,臉上還紅紅的,不知婧姝對她說了什麼話,她會變成這樣。再看婧姝,隻見她神色平靜,走到林氏跟前,對她說:
“娘,我還有點事,現走了。”
“你去忙你的吧。”
“是。”婧姝道了聲是,跟顏氏等人告辭,帶著冰玉走了。
走到外麵,冰玉忍不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