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曾經她在心裏編了無數個理由,想了一整套滾瓜爛熟的故事,但這麼久從來沒有人這麼直接地聞起來,這些理由竟然像是生了鏽一般,在軒轅吉安這樣強勢的人麵前,沈如初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啪!”一聲脆響,正對沈如初步步緊逼的軒轅吉安忽然翻了個白眼,然後晃悠悠地倒下去了。
沈如初一驚,道:“郡主!”
就見秦子輝笑嘻嘻地從後麵一扇門進來,沈如初第一次明白,原來這間內堂還個後門。
“你、你怎麼進來了?”沈如初驚道。
秦子輝笑道:“我怎麼就不能進來?我若不進來你豈不是要被非禮了?這個混蛋,陰陽怪氣的,我看著就煩,早想敲他腦袋了,正好有了這個機會!”
他一邊一說,一邊對著暈倒的軒轅吉安做了一個揍人的手勢。
沈如初笑道:“你什麼時候變成血性男兒了?”
秦子輝得意一笑,道:“我原本就是個血性男兒,隻是你沒發現而已!”
沈如初搖著頭推開他,心裏歎息著,這真是個二貨啊!捅了這麼大的簍子都不知道,還在那裏沾沾自喜!
那可是軒轅吉安啊!信不信安北王帶兵把整個安陽城都踏平了!
她走到軒轅吉安身邊,試了試她的鼻息和脈搏,發現她並無大礙,隻是暈倒而已,起身搖搖頭,道:“別得意了,快來幫忙,將她扶到軟榻上。”
秦子輝道:“你說這是個什麼男人啊,不男不女的,看著惡心!我早就想揍他一棍了,方才那一棍真是太輕了!”
沈如初搖搖頭,道:“這個人我們得罪不起!連大公子也得罪不起!你還是好生照看吧。去袁叔那裏領一些安神的藥物來,給她服用。再派人去把大公子叫過來。”
秦子輝不以為然道:“多大的事情!瞧你大驚小怪的!告訴你,我根本沒把這個人放在眼裏,等一下我就說是屋梁上的東西掉下來,不小心砸到他了!”
沈如初再次明白,什麼叫“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秦子輝現在還沒明白眼前的軒轅吉安是女扮男裝。
沈如初冷道:“叫你去喊大公子就去喊大公子!”
秦子輝不悅道:“就你事多!大公子現在哪有功夫管這些,已經後院失火了。難道你想看著夫人和大公子繼續不開心?你這個妹妹是怎麼做的!”
沈如初恨不得給他一拳!
“你知道他是誰?”沈如初問道。
秦子輝道:“我管他是誰!”
沈如初冷道:“行,你也下去吧,快去拿些安神的藥物來。別在這裏羅嗦了。”
秦子輝無奈地搖搖頭,灰溜溜地出了內堂,嘴裏氣呼呼道:“真是好心白當驢肝肺!”
沈如初繼續無奈地搖搖頭。
“那還要去通知大公子他們嗎?”秦子輝折回來問道。
沈如初道:“你如果有辦法把夫人和大公子同時請過來,那你就去叫,否則就不用繼續添亂了。他們現在都很煩。”
秦子輝白了她一眼,道:“你還是那麼喜歡訓人!虧我還以為你當了娘之後就會柔順呢,還是那麼凶!”
沈如初仔細端詳了一下軒轅吉安,笑道:“你還是安靜一下比較可愛,平時太凶了,都不像是個女人!”
軒轅吉安一動不動地躺著。
“我本來還有很多事的要做,很累,想不到來了一趟醫館出了那麼多事情。”沈如初自言自語道,然後轉身叫了鬆月進來,吩咐道:“鬆月,幫忙照看一下。”
鬆月一進來就看見軒轅吉安躺在軟榻上,她也以為軒轅吉安是個男的,一時還沒認出到底是誰,隻想著沈如初和一個男子獨處一室,對她名譽有影響,急忙道:“夫人,您先出去吧,奴婢在這裏伺候著就好。”
沈如初笑道:“你以為她是男人?仔細看看,你以前見過一麵的。”
鬆月向前一步,端詳了一會,道:“還真是有點麵熟,確真的想不起來了。”
沈如初笑道:“想不起也罷,你當時在靈石寺也隻是匆匆見過一麵,那個陣勢,估計你也不敢盯著她看。你找個東西給她蓋上。”
鬆月笑道:“夫人說的是,那次奴婢也沒看清楚,那個場合,不敢看哪!不過聽夫人這麼說,想必這位不是公子,而是那天見到的大家小姐了。”
沈如初笑而不語。
秦子輝進來了,扔了一壺藥過來,道:“這就是安神的藥。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話,還是我來吧,你自己都有病,身體不好,又要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