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忠笑道:“走,爺爺陪著你去。你遠遠瞧著就好,別湊前,這麼擁擠,當心肚子。”
“知道啦!”沈如初笑道,她遠遠看見戴著紅蓋頭、一身大紅衣裳的新娘子,和自己當初成親的情形大同小異。
沈如初看不清她的臉,但看身材,實在不敢恭維,屬於大塊頭的那種,估計比較符合老人家的眼光——好生養。
接著就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等程序,直到新娘子被送入洞房,新郎官劉力俊也被人簇擁著推到了新房裏。
“爺爺,我有些悶,喘不過氣來,要不,我先回去了。”沈如初道,她並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何況眼前這熱鬧和自己現今的孤單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自己懷了身孕,但心愛的丈夫卻不在身邊,浴血沙場。她不但不能從丈夫那裏得到慰藉,還要為丈夫提心吊膽。
沈雲忠心疼地看了她一眼,道:“也罷,你先回去吧,等一下他們問起我就說你不舒服。你們兩個丫頭要好好照顧好夫人。”
鬆月和紅袖都點頭應許。
老宋被人叫去喝茶吃東西了,鬆月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幾個車把式劃拳,見了鬆月過來,笑道:“這麼快吃完了?夫人呢?”
鬆月笑道:“夫人叫我來喊你,說要提前回去,酒席就不吃了,她受不了那股酒氣。你這邊什麼時候結束?”
老宋急忙將最後一杯酒喝進肚子裏,道:“正事要緊啊!哥幾個,改日空了再找你們喝酒,我先家去了!”
那幾個人留他不住,隻得放了他回去。
“夫人,您要不要去看看大夫?”鬆月在車上問道。
沈如初打了個哈欠,道:“不過是身上有些乏,又聞到了酒肉味,反胃得厲害,現在好多了。”
鬆月笑道:“奴婢給你講個笑話吧。”
沈如初一副感興趣的樣子,笑眯眯地看著鬆月,就聽鬆月道:“這可是奴婢親眼看見的。說這個新娘子好生厲害,很有一身的力氣,前麵有人搶銀錢,不小心絆倒了她,她差點倒了,但在將倒未倒之前,猛地推了那撞她的人一把,讓那個人四腳朝天。哈哈,夫人您是沒看見當時的情形,真的震驚了很多人哎。笑死我了。”
沈如初笑道:“怪道前麵有陣子嘈雜得很!”
鬆月笑道:“還有啊,當時的新郎官臉色都變了!好家夥,這新娘也太厲害了吧。”
沈如初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噗嗤笑了起來,道:“等一下我先去醫館,你們兩個回去讓甘草多準備一些飯菜。”
她想到飯菜,腦子裏白茫茫的一片,接著便是排江倒海的惡心感覺。
“嘔……”沈如初一聲幹嘔,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嘴巴,道:“停車!快停車!”
老宋將車停下來,鬆月想跳下車卻看見紅袖還死眼珠地坐在門口,便踢了她一腳,道:“還愣著幹嘛!快去下去。”
紅袖有些委屈地跳下馬車,然後將沈如初扶了下去。
沈如初找了一處僻靜,幹嘔了幾聲,惡心感越來越濃重,接著便嘔吐起來。
“夫人!夫人!紅袖,快去車上給夫人拿點水過來。”鬆月一邊拍打著沈如初的後背,一邊吩咐紅袖。
沈如初嘔吐了一陣,漱了口,感覺心裏舒服多了。
“不要緊吧,要不要看大夫?”就聽有人在身後問道。
沈如初一驚,什麼人?
她一回頭,就看見馬文俊正衣冠楚楚地站在自己的麵前,玉冠錦衣,十分瀟灑。
“沒事,謝謝。”沈如初淡淡道。
馬文俊笑道:“要是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去醫館看看大夫?哦,我忘記了,你自己就是個大夫。”
沈如初冷道:“我都說了,不用!”
馬文俊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想了想,道:“我最近在軍營看見文旭了。”
沈如初一愣,急忙收住了腳,道:“那又如何?”
馬文俊向前走了兩步,道:“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的現狀嗎?”
沈如初狠狠心,道:“不想。”
馬文俊自討了個沒趣,道:“我好像沒得罪過你,或者說,是你得罪我了,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怨氣呢?”
沈如初覺得他這句話簡直是莫名其妙!
要說怨氣,她還真的沒有過!
馬文俊是個花花公子不錯,但卻沒有對沈如初做過惡劣的事情,所以,沈如初並不是很討厭他,甚至不討厭他,隻是也不想和這個人走得近或者有什麼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