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間,夏初錦仿佛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死亡,看到了冷如寒冰的漠視。
他的眼神裏似乎隱藏著一種可以使人致命的刀刃,即便是看你一眼也可以摧毀並掠奪你身上的一切。
到底要有過怎樣的經曆才能練就這樣一種氣質,鋪天蓋地的恐慌瞬間布滿她的周身,直覺告訴她,此人絕非善類,一定要想辦法逃離這裏。
“夏小姐,歡迎來到卡裏。”他的國語不似另外那人的標準,卻也不讓人反感,“不知道這樣的稱呼會不會顯得我比較懂你們國家的禮節?”
夏初錦不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裏看著他,因為看不透他的為人,更不知道自己存在多少危險,所以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見她不說話,那人微微一笑,又說:“我是薛遙,這卡裏山上的主人。”
“我不管你是誰,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把我抓到這裏來,你究竟想做什麼?”夏初錦壯著膽子與他對視,聲音裏的顫抖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比起抓這個詞,我更希望你用請。”那人看著她,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就當薛某請夏小姐前來做客,等你的男朋友為我胞弟償了性命之後,我自然會放你離開,在那之前,你安心待在這裏便是,薛某不會虧待你的。”說著他便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男人,“阿墨,夏小姐就交給你了,她在卡裏的日常由你全權負責。”
男人麵無表情的點頭應著:“是,兄長。”
夏初錦當即明白過來,眼前這兩人竟然是兄弟!長得那叫一個天差地別啊!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夏初錦這才反應過來,薛遙剛才的話裏分明是在說等她的男友為他的胞弟償了性命?短短幾個字卻讓她聽得雲裏來霧裏去的。
“等等,你是不是弄錯了?”見那個被稱作阿墨的男人要過來帶自己離開,夏初錦趕緊抬手躲開他,看著薛遙,又說:“我沒有男朋友,哪裏來的人替你兄弟償命,而且,憑什麼就是我男朋友?”
男人當即一笑,隨即便啪啪啪的拍起手掌,“真有意思,你們國家好像有句俗語是這麼說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前些天兩個人還恩愛著一起看房子,現在就矢口否認了?”
一起看房子?難道他說的是陸立恒?
夏初錦反應過來,正打算開口解釋,卻又聽到他有些慍怒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胞弟攜貨入境,棲身於南城漁村,期間不曾與任何人有過恩怨仇恨,他姓陸的不分青紅皂白在交易過程中突然襲擊村民,而且還毀屍滅跡,此仇不報枉為人兄!”
原來真的是陸立恒,也就是說,因為他錯手傷了薛遙的胞弟,而他們又誤以為自己是陸立恒的女朋友,所以她才淪落為他們的人質?如果陸立恒不獻上自己的性命,那麼她就有可能永遠都回不去了?
那這和撕票有什麼區別,他又不是陸立恒的誰,陸立恒怎麼可能為了救她而犧牲自己的生命呢?
難道她注定這輩子都走不出去了嗎?
見她終於安靜下來,薛遙滿意的冷笑了聲,說:“阿墨,還等什麼,夏小姐已經決定留在這裏了,還不快帶她下去好生伺候著。”
他被那個叫阿墨的綁匪帶了下去,麵上雖然沒有半點抗拒,心裏卻不停的在祈禱著能有人來救她。
不管怎麼說,她和陸立恒也有十多年的同學感情了,這個時候應該不會狠心拋棄她不管的吧……
“你……真的是那個人的女朋友嗎?”走到一半,前麵的男人突然停下來,轉過頭看著她問了一句。
“嗯?”夏初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兩秒,才趕緊搖了搖頭,“不是,我和他隻是朋友。”
“嗯……”他點點頭,回過身繼續往前走,瞬間又恢複以往的安靜。
“……”夏初錦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他,總感覺他的眼睛裏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感情在裏麵,但介於兩人的關係還是沒有多問。
很快的他們就來到了後麵的一座別院,兩層的複式小竹樓,看起來簡單卻幹淨,一個濃眉大眼的侍女已經等在院內,見她進去,那人立即迎上來攙著她進了房間。
內間裏,一大桶冒著熱氣的水正在向她招手,在路上顛沛流離的過了那麼多天,她身上早就髒得不像話了,此時那熱水對她的誘惑遠遠超於這世上任何一件物品。
“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裏,這位是你的侍女,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和她說。”身後突然傳來那個有些冷漠的男音。
夏初錦轉過頭卻隻看到他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