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詩聽林嘯這麼一說,先是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喃喃道:“這可不像你啊。難道還真有這麼難為情?”
林嘯丟掉手裏的骨頭,從謝詩手裏奪過兔肉,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謝詩急聲道:“哎哎哎!給我留點兒!”
林嘯充耳不聞,繼續咬著。謝詩見狀,頓時急了,急忙起身想要搶回來。不料,林嘯早有準備,急忙轉身跑開了。謝詩不依不饒的跟在後麵,竟是忘了身後的火堆。
“有種你別跑!”
“有種你別追!”
林嘯人小,身子瘦弱,靈活多變,謝詩廢了好大一真功夫,才將林嘯抓住,不過,隻看林嘯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謝詩就知道已經沒了。
狠狠的吐了口口水,鬆開了手,盯著林嘯手裏零散的骨架以及油膩,謝詩氣急的說道:“到底是小土匪。”
林嘯對他做了個鬼臉。謝詩也隻能無奈的搖頭歎息。
林嘯正自得意,忽然見謝詩抬起頭來,猛拍了一把額頭,急聲道:“糟了!火還燒著了!”林嘯一聽!頓時也急了!自己可不想被發現,再去一趟後山麵壁思過了。
兩人急急忙忙的往回走,穿過樹林,先前烤肉的地方已經到了眼前,兩人卻同時停下了腳步。
一名白發飄飄,麵色紅潤,皮膚光滑無皺紋,一身長袍,目光如電,大如鬥牛的年輕老者正盯著兩人。
謝詩首先反應過來,急忙躬身道:“北師叔。”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林嘯心中涼颼颼的,隻覺得真個人都泄了氣兒,朵拉著腦袋,無精打采,戰戰兢兢的盯著那個熟悉到惡心的身影,低聲道:“師父。”
被泥土覆蓋的火堆還冒著煙兒,卻已經滅了。林嘯的心情就好比那堆火,先前還熊熊燃燒的正旺,此時,已然成了乙木之灰。
北辰子踱著腳步,一手垂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後,不過眼尖的謝詩早已經發現了那把被北辰子拿捏在背後的戒尺,吐了吐舌頭,可憐的瞄了一眼林嘯。
林嘯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不過,對這位嚴厲的師父,卻是怕到了骨子裏,不是因為北辰子手段狠辣,而是因為林嘯在乎,就因為在乎師父對自己的看法,所以才害怕。
北辰子直接從謝詩身邊穿過,來到林嘯身前,瞪大了一雙虎目,盯著麵前大氣都不趕出的徒兒。
“你······”北辰子剛剛張開嘴,便見到林嘯“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額頭叩在泥土中,緊張地說道:“師父!徒兒錯了!”
謝詩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雙眼睛比牛還大,臉漲得通紅!
終於,忍不住的謝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北辰子顯然對這一係列已然見怪不怪了,太陽穴很明顯的鼓動了一下,麵部肌肉抽蓄著。
“咳咳咳。”北辰子止住了謝詩的笑聲,低沉的對他說道:“自己去找你師父自首去,他聚雲峰的事情,我不管。”
謝詩當然願意馬上離開,強忍住笑意,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嘯,對北辰子躬身道別後,便急忙轉身離開了。
林嘯雖然叩首,但按照兩人熟悉的程度,也能猜到謝詩會做些什麼,恨的牙癢癢,無奈北辰子就在跟前,自己也不敢有什麼造次。
“還演戲呢?起來!”北辰子咬牙切齒的忽然吼道。
林嘯聞言,二話不說,急忙站起身來,但卻依舊不敢與北辰子對視。北辰子恨鐵不成鋼似的,忽然揮起戒尺,打在了林嘯的腿上,林嘯吃疼,但也不敢啃聲。站在原地不動。
“還要我背你是吧?”北辰子吼道。
林嘯一愣,悄悄抬起頭,望了一眼。卻沒有逃過北辰子的眼睛,北辰子氣急,罵道:“蠢貨!回去到堂屋跪著!”
林嘯垂著腦袋,“哦。”了聲,急忙轉身邁開步子。
北辰子又是一尺打在了林嘯屁股上,在林嘯捂著屁股,疑惑的偷眼觀望時,罵道:“蠢貨!這邊!”
林嘯急忙掉頭,邁開步子。
不料,戒尺再次上身!
“跑快點!”
林嘯急忙撒開腿,疾跑。身後一陣風吹來,白光閃過,北辰子已然禦劍離開。林嘯鬆了口氣,齜牙咧嘴的正想揉揉被打的地方,天際邊傳來一道嚴厲的聲音:“一炷香的功夫,堂屋沒見到你人,給我滾到後山麵壁去!”
林嘯聞言,不敢停留,狂奔起來。
樹林裏,僅僅傳來林嘯的叫罵聲:“謝世!下次見到你,非得讓你後悔。”
整個鶴峰,說高不高,比不得道家牛耳淩霄山;但卻絕對不低,後山思過崖下的絕壁便有千尺。
醉仙一門來曆傳說是一醉鬼所創,具體情況卻是說不清楚,小門小派,江湖也沒多少傳聞,稍微有些了解的,也隻知道一門有四宗,分別坐落在鶴峰的四個山峰,再具體地說,便是聚雲峰、雷公峰、將軍峰、雨霧峰。本就人丁稀少的醉仙門,這麼一劃分,每宗人數簡直是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