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生哲學都是為低調的人準備的,“難得糊塗”、“吃虧是福”、“與世無爭”等等,有的人說,這些人生哲學是一種自我麻痹,會使人逐漸喪失鬥誌、任人宰割,而且在被宰割時,就猶如被打了麻藥一樣,割掉了腦袋,都不會覺得疼痛了。說這種話的人可能忘記了一點,我們這個社會中,最終完全失敗的人,幾乎都是首先為了求得贏而失敗的,相反,首先追求“不敗”,然後再追求贏的人,成功的可能性要大得多!選擇低調是做人的最佳姿態。欲成事者必要寬容於人,進而為人們所悅納、所讚賞、所欽佩,這正是人能立世的根基。根基既固,才有枝繁葉茂,碩果累累;倘若根基淺薄,便難免枝衰葉弱,不禁風雨。而低調做人就是在社會上加固立世根基的絕好姿態。低調做人,不僅可以保護自己、融入人群,與人們和諧相處,也可以讓人暗蓄力量、悄然潛行,在不顯山不露水中成就事業。
學會低調做人,就要不喧鬧、不矯揉、不造作、不故作呻吟、不假惺惺、不卷進是非、不招人嫌、不招人嫉,即使你認為自己滿腹才華,能力比別人強,也要學會藏拙。而抱怨自己懷才不遇,那隻是膚淺的行為。
低調做人,就是用平和的心態來看待世間的一切,修煉到此種境界,為人便能善始善終,既可以讓人在卑微時安貧樂道,豁達大度,也可以讓人在顯赫時持盈若虧,不驕不狂。
別忙著出人頭地
人生天地間,證明自身存在價值的願望可以說是與生俱來、與身俱滅的。成功不僅是個人的追求,同時也是家族的、朋友的、社會的共同期望。我們的老祖宗曾毫不客氣地將成功分解為“立德、立功、立言”三項,稱為“三不朽”。儒家的著名主張之一,便是“達則兼濟天下”,鼓勵人們積極入世,即為個人求取功名,又為社會提供服務。
有一句西方諺語,叫做“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用來比喻人生的成功過程,頗有幾分形象。本來嘛,青年孜孜為名,中年孜孜為利,老年孜孜為善,在人生的不同階段,人們會有不同的追求,追求的實現過程與成功的體現過程同步。隻不過成功在古人心目中,不僅意味著事業上的成就,還須蘊含著人生境界的提升,即使時乖運蹇,成功未能到位,個人修養方麵仍然馬虎不得,所謂“窮則獨善其身”,說的便是這個意思。通常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今人定比古人強,多少有些一廂情願。古人在渴望成功、取得成功的同時,不忘修身養性,並未把成功看得高於一切。今人則要現實得多,功利得多,為達成功目的,往往不擇手段。古人推崇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在今人眼裏,跟傻冒兒沒什麼兩樣。
還有一句西方諺語,叫做“條條大路通羅馬”,說的是為了達到同一目的,可以采取不同的方法和途徑,可惜有人不知其中奧妙,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意在證明成功,難免欲速則不達,就像列寧所說,本意是想拜訪真理,結果走進了真理隔壁的房間。現代文學史上有一些作家,剛步入文壇,便寫出了一批在讀者心目中有地位的作品。就是說,在他們沒有刻意追求成功的時候,已經獲得了令人矚目的證明。隨著新時代的到來,他們急於證明自己沒有落伍,匆忙著書立說,結果他們後來寫的東西,不要說沒有人會看,連作者本人都不願收入自己的文集,由著名的成功者變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失敗者。
學者也不例外,一批名揚域內,同時亦被外國學術界看重的學者,進入新時代後一如既往出成果者寥若晨星。回顧先輩學者的學術道路,不能不令人扼腕歎息:學者學者,不見學術成果,固然有來自客觀環境、人際關係的製約,急於證明的心態恐也難辭其咎。相反,倒是崇奉“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陳寅恪,甘當不成功者,不求聞達,甘於寂寞,雙目雖然失明,學術研究卻未中斷,其人品文品,皆令人歎服。近年來關於陳寅恪的書籍已有數種,多能引起世人關注。與其說這是對一代史學大師“遲到的理解”,毋寧說也是對一種人生成功方式的肯定。
在崇尚成功的年代裏,成功人士頻頻出沒於大眾傳媒,成功訣竅充斥坊間的大小書攤,成功傳奇成為普通大眾的茶餘談資,但成功究竟意味著什麼,大約不會有一個人人讚同的答案,更何況一些令人認同的成功者,在他們生前甭說別人,連他們自己都不會說自己是個成功者。現代主義大師卡夫卡,按理是個成功者,可他生前,論事業,至死不過是一家專利局的小職員;論家庭,連個媳婦也沒娶上;論壽命,不過活了41年。還有繪畫大師凡?高,現在存世拍賣價格最高的畫作,頭幾名依然非他莫屬;無論從美術史或商業價值上說,他都是個成功者,可有多少成功者會先是割下自己一隻耳朵,而後又在麥田裏用拿慣了畫筆的手對自己扣動扳機呢?可見後世認同的成功,未必符合成功者的當時情形。
如果不努力謀求成功,人們可能會感受到“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混同於自然界其他生物,自生自滅,枉擔了“萬物之靈長、宇宙之精華”的虛名;如果刻意追求成功,甚至抱有“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就會時時體驗著“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最想扮演的角色要麼是婚禮上的新娘,要麼是葬禮上的死者,錯把忙碌當成充實,生活形式遠遠大於內容居然渾然不覺。此類成功,難說是真正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