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高二的時候,有一個鄰居,他叫鄭一帆,比我大一歲,他很單純,有時候我覺得我該是一名男生,而他是我要保護的天使,他喜歡鄧麗君,他對我說過,他以後的老婆一定要像鄧麗君那樣,有著溫婉柔美的氣質,他經常騎著單車,帶著我,我們一起去玩,他喜歡穿卡其色的製服,他說卡其色能顯現他的氣質……”
她沉侵在遙遠美麗的回憶裏,每一句都是屬於那個叫鄭一帆男生的回憶,她的眼神很輕柔,散發著一種光芒,跟著她話裏的鄭一帆慢慢行走。
“他沒有爸爸,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媽媽?可是他有一個很疼他的外婆,住在我們隔壁,我從來都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跟他的外婆住在一起,而要天天來來往往……”
她的語氣沉重了,眼神慢慢暗淡。
“有一天我在上課,學校用了很大的喇叭通知我,接受一筆遺產,我都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我當時很奇怪,可是當我拆開那封信件的時候,我隻感覺到了空白,其他什麼感覺也沒有,鄭一帆自殺了,他的名下有一套單身公寓,五十萬存款,全部留給了我,可是他沒有隻字片語,他從三十層的樓上跳了下來,粉身碎骨……”
“我趕去的時候,他的眼睛是閉上的,嘴角很多血,身體已經不能動了……”
“我的腳上占了很多他的血,很多很多,我的鞋子一片紅色……”
她慢慢的講著她的那片回憶,那片血淋淋的回憶,席位平忍不住打斷了她的繼續,摟過那纖細的肩膀,給予撫慰。
“不要講了……”席位平不想聽了,真的,他真的不想聽了,想起那血淋淋的場麵,他一個堂堂七尺的男兒都會腿軟,何況那時的她。
她的眼神隻有哀傷,一種久遠的哀傷。
她的腦海裏,鄭一帆是不能消失的一塊回憶,是屬於他們共同經曆的那片回憶。
她恨過鄭一帆,怨過鄭一帆,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不說一句就離開她?叫她情何以堪?她的心,在那時候,好痛好痛!
她早已沒有了淚水。
“他死了,卻把他的一切留給了我?”她仿佛看見了那時失聲痛哭的自己,嚎啕痛哭。
席位平摟著沙加加的肩膀,手上的力道加緊了很多,他不該去挖別人的過去,不該在她的傷口上撒一把鹽……
“對不起”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把他的東西留給我?難道他真得就那麼不在乎他的生命嗎?”
“不是,他是想讓你好好的生活,他希望你過得好!”
“哼……”沙加加冷笑了。
席位平終於知道她看見那隻死鳥為什麼沒有反應了?她已經麻木了……
“他之所以把他的一切財產留給你,是因為他真的很在乎你,希望你以後的每一天都過得快樂,沒有任何負擔……”
“也許吧”她很累,很累,靠著席位平寬闊的肩膀,她閉上了眼睛,她想要一刻的安靜,一刻就好。
夕陽映照著她蒼白的臉頰,任由她緩緩閉上的眼眸,她的嘴角微微淺笑,她似乎看見了他,她的雙手環繞著他的腰圍,擺動的雙腿,唱著一首熟悉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