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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把那座性價比極低的昂貴小屋勉強布置像個家。

習俗習慣也天翻地覆,澳洲不搧畜牧,沈寶寅原本就從小厭惡食葷,肉類打成泥才肯入口,蛋白質與脂肪基本靠豆類和堅果攝入,來到這裏幾乎雙眼一黑,即使把肉打成分子,他同樣聞到就想作嘔!

所以即使不願意,沈寶寅也不得不承認,在第一年,雖然豐霆經常飛來打擾他很令他煩惱,可他其實有那麼幾次竟然是期望豐霆到來,那樣他才覺得自己至少沒失去和香港的最後一點聯係,盡管豐霆是來監視他。

第二和第三學年,豐霆再未出現過,第四年,又開始頻繁出現。

但過去一年對沈寶寅來說同樣是不好的記憶,沈寶寅不想回憶。

豐姍今天穿得很漂亮,搽了亮晶晶粉色眼影,大概是想顯得年輕。但沈寶寅很想告訴她,你這樣年紀身份,再天真無邪地扮二八青蔥少女,並不適宜了,隻會顯得輕佻。

不過他忍住了,他沒跟豐姍說任何一句話,就像豐姍嫁進沈家起的十年裏他每次做的那樣,不聞不問,目中無人。

豐姍見他看過來,笑著說:“阿寅,歡迎回家。”

沈寶寅沒有理會,轉向沈振東,拍拍他的肚皮埋怨道:“爸爸,你該減肥啦,肚皮大到能放進個我。”

餘光中,他果然瞥見豐姍美麗笑容瞬間僵住的模樣。豐姍不痛快,他的心情即刻轉好,長途飛行的疲倦一掃而空。

沈振東被兒子回家的喜悅衝昏腦袋,絲毫沒注意到這對繼母子的交鋒,摸摸自己肚子,有點羞愧:“減,爸爸太肥走出去給阿寅丟臉。”

沈寶寅笑著說:“不是呀,影響健康嘛。”

父子倆親親熱熱地聊著天,至於跟在身後捏著昂貴鱷魚皮包的豐姍和緊緊握著書包背帶始終注視著沈寶寅秀美背影的豐霆,沒有人顧得上了。

就像沈振東說的那樣,香港確實是個好地方,而且,比沈寶寅離開前愈來愈好。

僅一千一百平方公裏的島嶼,是除紐約和倫敦外最大的金融中心。

每時每刻,這座島上都有太平洋般磅礴的數字金錢在中環寫字樓的計算機內流淌,帶著小孩的母親路過這裏,總會伸出食指伸向一棟棟高樓,期盼地對孩子說:“要讀書!以後就能輕輕鬆鬆在這樣的辦公室飲茶掙錢!”

孩子當然聽不懂,但總會點點頭。

這些孩子裏,長大以後總有那麼幾個會真的念到最好學校,然後經過層層選拔獲得機會進入這些大樓,衣冠楚楚地坐在狹窄的工位碌碌做事。

他們維護著金融法則,推動這座金錢堆砌起來的浮華小島如齒輪般每天勻速運轉,他們是香港人嘴裏的“精英”。

豐霆是這些精英的老大。

沈寶寅被流放到國外的那一年,是豐霆進入申港的第一年,從普通職員做到總經理,普通精英要花十幾年功夫才能達到的高度,他隻花了四年。

有媽媽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

而沈寶寅,他沒有媽媽,也不是精英,好在爸爸至少還健在,所以同樣能堂而皇之進入群英薈萃的大樓,但他通常隻做一件事——從董事長辦公室簽一張支票,然後下樓拐彎去香港的銷金窟揮霍精英們為香港製造的滾滾金錢。

偶爾為他簽單的,是豐姍。

婚後第四年,她進到公司做事,一開始做董事會秘書,一個無關緊要的位子,平日賦閑,隻在董事會召開前夕忙碌幾天——她並不是安於做這樣事,隻是學曆太低,中學四年級便輟學通過選美進入演藝界的女星如果坐上實權在握的高級職位,會引來不滿,而她最要體麵,不能忍受這種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