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蓮,你知道的,我不會娶你。”
米荷的笑容一瞬間僵在臉上,支支吾吾一會兒,大聲道:“我曉得呀。”
米荷長相溫婉,彎彎遠山眉,細鼻小嘴,一看就不是香江水養出來的人,等她一開口,就更能確定了,噢,確實不是香港人,滬上來的囡囡嘛。
“你要是還願意同我像以前一樣,我就進門。或者,今天以後我再不來。”
話語多麼冷酷,笑容卻仍得體。
沈寶寅將手裏幾個袋子遞上去:“好多年沒嚐你做的菜,我特意親自去菜市場斬了最新鮮龍骨,本想和你一起吃,算了,就當我今天專門來給你送菜。”
米荷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再回頭,她又變回了四年前模樣,皺著眉無奈地瞧他,臉上的期盼和羞赧,全部消失了,是被某人硬生生鎮壓下去。
沈寶寅如果不明內情,一定替她出頭,哪個混蛋這樣沒有風度!
然而他是罪魁禍首,隻好裝作看不見,好似自己並不無情,低頭笑道:“阿蓮,我給你的錢已經足夠多,今天就算不留我,你以後也不會過得很差。你是否想好,今天留了我,就要懂我的規矩。”
米荷點點頭,沈寶寅的規矩隻一條,要聽話,要無條件服從他,不能背叛。
她可以向沈寶寅索要錢財,能力範圍內他很多時候都極大方。
但不能要求得到他的愛情,因為沈寶寅隻希望別人愛他,包容他,卻不想浪費精力愛任何人,最好是任何一點點委屈都不要讓他看出來,這樣會讓他心情變差。
他們在那麼多的日日夜夜裏都同床共枕,可身份是多麼不公平。
但她待在他身邊一年,等了他四年,早就知道這些。
她知道自己最好隻把沈寶寅當兒子看待,而不能當一個男人,如若不然,他一定會叫你傷心。
她去夜總會抓他,把他丟進浴缸洗狗一樣粗魯地洗澡他都不會生氣,反而抱著她的手癡呆發笑,她並沒當過母親,但卻當過女兒,沈寶寅幼年失怙,而她來自上海,正好長相又和去世的沈太太略有相似,他在她麵前肆無忌憚撒嬌賣癡,她也為人子女,怎麼能不知道,沈寶寅根本是拿她填補母愛缺口。
可腦袋想得再清楚,人怎麼能隨心所欲控製住自己的心意,沈寶寅不允許她產生愛情,可說到底她也是個女人,比起一個兒子,更想要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沈寶寅早就警告過她,而他說話又一向算數,果然,她終究還是傷了心。
“我曉得的。阿寅,進來吧,天氣好熱,排骨要壞掉了。”
沈寶寅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瞧了瞧,判斷她說的是真話才放心地進門,樓道口那樣熱,他的衣服都要汗濕了。
他沒在意米荷在身後努力吸鼻子憋眼淚的聲響,高門大戶的男人就是這樣自私薄情,我拿錢跟你換愛,是等價交換,你當然可以覺得不公平,當然也可以要愛,甚至要名分和地位。
但那是貪心不足,你做不來那就換人咯,香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肯定有的是人等著拿她們泛濫的愛情來換這些有錢卻寂寞的男人們的金錢。
沈寶寅不喜歡貪心的人,但他覺得自己心地還算不錯,樂於給越界的少女一個機會。
一棒子把米荷腦袋裏不該有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