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爹圍著鹽缸轉圈,狗子挺了挺肚子,慢悠悠的說道“爹,這麼多鹽,得想個法子賣掉啊,放在家裏結坨也不是個事。”
其實老爹早已經在琢磨如何把鹽販運到朝鮮,樸姓商人的話如同一盞明燈,妻兒又給了自己及時雨,真正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這樣的錢自己要是賺不到,是要遭天譴的。老祖宗顯靈啊,給了我這麼個寶貝兒子。
不過這事自己也不成,了不起帶個百十斤,得再拉攏幾個人……老爹在心裏默默盤算著,準備晚上再找李仲平聊一下,仲平跑海多年,畢竟人脈廣些。
趙春哥正在胡思亂想間,就看到狗子背著麻布小包迤迤然的走出家門,便順嘴問了下“你去作甚?”
“讀書!”狗子硬邦邦的回了句。
老爹的嘴張合了半天,不知所措,隻好慢慢轉頭,看向妻子,滿腦袋都是問號。
“別看我,這是你兒子自己要讀的,每月十斤米,一條醃肉,村頭的劉昌劉老頭做咱家兒子先生了。每日酉時一個時辰都要去學。”老娘眯著眼睛,將狗子求學的過程講給丈夫。
“那,那丫蛋也去?”
“兒子說一個人上課無聊,就帶上了丫蛋。丫蛋手腳勤快,端茶送水的,很得劉先生喜歡,也就默許了。”
“秀兒,年末回山東祭祖吧?咱兒子這是早慧啊,六歲就有這麼多道道,長大了還了得?肯定是祖宗降福了!”
趙春哥實在想不出六歲的兒子為何如此多的想法,隻能歸結為祖宗顯靈。
……
夜風徐徐,趙春哥和李仲平坐在院子裏的石墩上,中間擺放著一罐雪花鹽。李仲平從剛開始的驚歎,不敢置信,待看到滿滿一缸的雪花鹽後,目瞪口呆。
“我跟你有聊過製鹽的事麼?狗子啥時候聽過的?”李仲平反複重複這個問題。
這不是重點,左右鹽就在眼前,隻能目帶羨慕的讚歎一句“狗子了不起啊,這是早慧,放在讀書人家,就是神童,將來一個舉人是跑不了的。”
“想那麼多作甚,也是運氣,碰巧被他鼓搗出來了。目下鹽是有,我想著下次出海,帶著百十斤鹽過去朝鮮。這事要是做成了,咱哥倆的好日子也就來了。”趙春哥已經被驚過一次,平靜的說道。
“怕是周掌櫃不同意吧?咱們帶些雜物販賣也就罷了,私鹽這種勾當,尤其是這麼好的鹽,周掌櫃看到就敢殺人!”
“怕甚,聽說朝鮮國今年兩道歉收,咱們賣幾石糜子過去沒問題吧?把鹽包好了塞在糜子中間,誰還能說出來什麼?”狗子爹很有自信,就是要賭一下自己的運氣。
李仲平看著狗子爹,舉棋不定。他是見過周掌櫃的凶狠,偌大的活人,說砍就砍。這事要是被發現了,也免不了丟到海裏喂魚的下場。
“李伯,您仔細看看,咱這鹽到朝鮮能賣多少?”不知何時,狗子已經站在了老爹身後,輕聲問道。
“怕不是要賣到五六百文?這還是說的有些低了。”
“好,咱們算算賬,您和老爹弄一百六十斤鹽過去,五百文一斤,也就是八萬文整,也就是八十七兩銀子。您家占三成的份子,淨得將近三十兩。”
狗子的話剛剛說完,春哥和仲平就開始數手指頭,兩個人嘟嘟囔囔,比劃了約有一刻鍾,終於長長的出了口氣。
“狗子算的沒錯!”
狗子被氣的翻了個白眼,看著兩個傻大粗憨,很是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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