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忠把浮橋全部炸毀之後,又把所有鐵甲船的炮口對向了岸上的撚軍。
剛剛登陸的撚軍在密集的炮彈中陷入了一片的混亂,本來撚軍的指揮係統就不完備,沒有中層將領的軍職,旗主下分堂主,堂主下便是兵勇。部隊一旦混亂,便立即變的無法收拾。
眾兵勇像無頭蒼蠅一般朝岸上湧去,也不知道跟誰作戰。
由陳炳文率領的後師也以急行軍的速度在鎮江城前與張宗禹的先頭部隊交上了火。張宗禹手下的一萬多騎兵是撚軍中的精銳力量,很快組織起來跨馬奔湧著朝陳炳文的後師衝擊過去。
陳炳文兩眼聚光的看著數萬的騎兵朝自己洶湧而來,遠遠看去,塵土飛揚,遮天蔽日,那萬馬奔騰的聲音著實讓人心跳加速,烏黑黑的像是一把利劍刺來。
“炮兵營準備。”
騎兵衝擊到一裏外的地方時,陳炳文放下了望遠鏡,舉起了令旗。
這種對冷兵器的戰鬥,清字軍的將領早已熟練於心,無非是先用火炮遠程轟炸,然後再用洋槍陣進行密集射擊。為此,陳炳文走時還專門從特戰旅調撥了一個營的炮兵。
“發射。”
紅色的令旗揮動了下來,早已準備妥當的一百門火炮同時發出了怒吼。
“咚、咚、咚”
那巨大的響聲震的人兩耳都開始嗡鳴了起來,一裏外同時冒起了灰色的硝煙。
炸彈在騎兵中開花四散,把騎兵連同戰馬都炸的血肉模糊,在爆炸圈外的騎兵則被巨大的轟鳴聲震的七竅流血而亡。
“停止進攻!”
張宗禹衝手下的將領大吼了一聲,急忙下令撤退,身上不由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眼前的這支軍隊所裝備的武器,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對清軍的認識,他不是一個愛賭博的人,更不會讓著自己的手下做無謂的犧牲。
張宗禹的騎兵緊急後撤後,陳炳文冷笑了一聲,率後師繼續急行軍,按照預定的計劃,把鎮江周圍的所有出口都嚴密的封鎖。
張樂行要想穿過鎮江,除非是從天上飛過去,要不的話全部在從江中遊過去。
不過此時江麵已經完全被黃文忠的水軍所控製,而且十五艘鐵甲船還在輪流不停的朝江麵的撚軍密集射擊。
張樂行已經衝出了炮火的覆蓋圈,回頭看著江麵和灘頭上兩萬多的撚軍屍體,一時鬱憤的竟然吐出血來,最後在浮橋上被炸掉的可是輜重部隊,也就是說張樂行的手下如今所剩的物資隻能維持兩三天的生活。
天色逼急黃昏時,江麵上隆隆的跑響聲終於平靜了下來,江麵上也不知道是夕陽的餘暉,還是人和馬的鮮血,已經完全變成了粘稠的血紅色,順著江水向下緩緩漂去。
“叔父,可算找到你了。”
張宗禹在人群裏騎著快馬來回穿梭,終於找到了張樂行,連忙舒了口氣。
“宗禹,這些都是誰的人馬?是不是洋人也攪和進來了。”
張樂行滿臉焦急的衝張宗禹尋問了一聲。
“叔父,這次來的不是勝保的人馬,也不是洋鬼子,孩兒已經調查清楚,是蘇州知府喬誌清的隊伍。”
張宗禹下了馬匆忙向張樂行混報。
“果然是他,這小子的命可真夠硬的,老子派了那麼多的江湖好漢也沒有把他給宰嘍。”
張樂行一聽到喬誌清的名字氣的兩腿都發抖起來。
“叔父,出鎮江的各個路口剛才都被清字軍給封鎖住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張宗禹看著周圍慌亂的撚軍忍不住心急如焚。
“還能怎麼辦,立即組織人馬趁著夜色突圍,不然全都會在這裏被清字軍包了餃子。”
張樂行恨恨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叔父,你看看這混亂的場麵,我們的隊伍已經被打散了,連糧草也被炸沉在了江裏,能調動的兵馬隻有孩兒的旗下,如今突圍就是往槍口上撞。不如讓孩兒帶人攻進鎮江城,待養兵蓄銳、軍心穩定後再突圍也不遲。”
張宗禹連忙反對,如今夜色將深,恐怕兵勇們連哪個堂主都尋不見了,鎮江城隻有馮子材那丁點的人馬,如今隻能進了鎮江再做打算。
“好,好,就依你的,進攻鎮江城。”
張樂行聞言連忙表示讚同,急忙派張宗禹打頭陣。
清字軍在各個路口挖溝設營布置好重兵後,由於夜色已深,火器已經沒有有效的優勢進行衝擊,所以陳炳文隻能吩咐各旅做好防守的準備,天亮後發起合圍。
“報,師長,撚軍此時已經對鎮江城發起總攻。”
傳令兵快馬把最新的軍情送到了陳炳文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