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傾寒決定拒絕納蘭澈一次,她不能如此窩囊地成為愛情的俘虜。
下定決心的時候,沐傾寒是那麼的釋懷,為自己的勇敢而呐喊。
可是當要臨走的時候,納蘭澈的一個笑容,便徹底地改變了她的心意。
謊稱肚子痛的沐傾寒,就這樣,準時出現在了禪房外麵。
她心中,不禁開始鄙視自己千萬次。
這個禪房,以前納蘭老夫人在世的時候,特別的信佛,總是會在寺院請一些德高望重的禪師來施法講課,便在這裏特意留了一件禪房以供歇息。
納蘭老夫人仙去後,是無人再如此地虔誠信佛。司令除了信手中的槍,任何事物都不相信,這個禪房自然便閑置了下來。
因為深處於納蘭老夫人的別院中,納蘭府中上下還是有幾分忌諱的,不會輕易前來。
種種原因,這裏成為了納蘭澈和沐傾寒最完美幽會的地方,不會被打擾,可以肆無忌憚。
沐傾寒每次被納蘭澈愛撫的時候,她眼眸中都會凝視著前方的佛像,那一尊尊神聖且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物,怎麼看都覺得畸形。鼻尖聞著濃濃的檀香,更加攪亂了兩人的氣息。除了身體的碰撞聲,沐傾寒仿佛耳邊回蕩地是純淨無比的經文。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我們都會遭報應的!”
這句話,常常以雷電之勢闖入沐傾寒的腦海中,仿佛是一種預言,她沒有辦法阻止,更找不到原因。
她隻覺得,前方的路,太遙遠太艱辛。
“在想什麼?”
納蘭澈的唇,輕叩沐傾寒的香肩,愛惜地吻著。
“在想……如果人就如這煙花一樣,能夠如此絢爛一章,哪怕隻有一瞬間,我都會盡我一輩子的努力去綻放,哪怕成為過眼雲煙。”沐傾寒輕輕地說道,發自內心地真實想法。納蘭澈卻笑了幾下,他不懂,為何懷中的女子總是如此多愁善感,如同從古書中走出來的女子,太特別太精致,“傾寒傾國傾城,讓人畢生難忘,怎麼會過眼雲煙呢?”
這還是第一次,能夠靜靜地和他說話,和他交流。
這是多麼大的一個進步?
因為今日府中主子丫頭們都去看熱鬧了,所以她可以和他多呆一會兒。此刻淮池城內龍燈飛舞,獅子呈祥,彩燈高掛,猜謎送福。這是淮池一年一度最熱鬧的盛會,最熱鬧的淮池,但是此刻沐傾寒不得不躲在這個觸犯神靈的地方,悲哀地愛著這個男人。
她多麼想,能夠被他牽著手,走在街上,出現在眾人眼中。
她隻想,一輩子,能夠高調的宣布一下自己的愛情。
因為,她低調了太久,隻想,為自己存在過一次。
可是,這些,她卻隻字未提,沒法開口。
“四少,我們……”
“傾寒,碧芷妹妹再好,也不及你半分,你要給我時間。”
僵在那裏,沐傾寒眼中含著淚,本來前一刻還對納蘭澈鋪天的怨言,此刻,已經主動送上了熱吻。
謝謝你,我的愛人。
原來飛蛾撲火,不是因為愚蠢,而是一隻飛蛾,愛上了烈火。
呆在一起的時間總是短暫的,那一晚,兩個人纏綿了許久,沐傾寒約莫著納蘭漓都睡下後,才悄悄回到房間。
“你還知道回來?”
納蘭漓的聲音本不是很尖細,卻在漆黑的夜中。
著實嚇著了沐傾寒。
“七小姐……我……”怎麼辦?得趕快編一個謊言,說去散心去了?不行,明明說的是肚子痛,肚子痛怎麼會這麼晚才回來?一向穩重冷靜的沐傾寒心中竟然慌亂起來,手足無措。
一個慌神,自己竟然被納蘭漓抱在了懷中,那麼突然,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隻感受到納蘭漓噴香的舶來香水味,和急速地心跳聲,撲通撲通的,沐傾寒以為是自己的心跳聲。
“傾寒,你去哪裏了?我等了你一個晚上,我要告訴你一件大事,一件天大的事情!”納蘭漓的聲音帶著抖動,卻蘊藉著甜蜜,夾雜著幾分瘋狂。堂堂納蘭家最受寵愛的七小姐,到底什麼天大的事情能夠讓她這般雀躍和失控?“七小姐,傾寒在這裏聽著。”
放開傾寒,納蘭漓眼中竟然含著晶瑩的淚珠,她的笑容,綻放地如同今晚上的煙花,“傾寒,我愛上了一個男人,不,應該說,我遇見了我今後的丈夫,你摸摸我的心,它還在跳!!隻要我一想到他,我的靈魂,我的身體,我的思想,我已經不是我了,傾寒,我快要瘋了,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沒救啦?”張牙舞爪的,納蘭澈太過激動,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語無倫次的,激動無比,她的嗓門這麼大,仿佛要將夜間的精靈全都吵醒,傾聽著她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