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朗氣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地下室裏,是沒有陽光的,總是白熾燈在晃來晃去,一點生氣也沒有。
但是恰恰是這樣的節奏和氣氛,是段子墨喜歡看到的。
如歌端著茶點,敲了敲門,進了去。
撲鼻而來的酒精味讓如歌立即暈眩了起來,憋著氣,將大門大敞開著,這樣的話,刺鼻的味道才小了些許。段子墨又在一堆酒瓶子裏癱睡著,不省人事。
如歌,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蕫芊芊已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對,段子墨是很完美的上演了一場空城計,讓上麵的人找不到,不時的去襲擊一些日本兵,漸漸有了一些眉目和起色,可是這些大部分都是海夜在前線策劃,而段子墨,卻把他自己關在這個小屋子裏,一杯酒又一杯酒的把他自己灌醉。
蕫芊芊快被段子墨的表現氣死了,自己的表哥,自己的表哥已經那麼的完美和驍勇善戰,真的為了一個女人,什麼都沒有了。
“將軍,將軍,您醒醒,您不要睡了。”蕫芊芊還是裝成如歌的樣子,搖了搖段子墨、
段子墨如一隻死豬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應。
蕫芊芊不得不用熱毛巾給段子墨熱敷,洗臉,這樣的話,段子墨才慢慢有蘇醒的跡象。
段子墨半眯著眼睛,揉著自己的臉,“我這是在哪裏?”
說著就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根本站不住,幸好蕫芊芊扶著,才不至於才站起來就摔倒了。
“將軍,將軍,您小心啊,您這是何必為難自己呢?”
段子墨轉過頭,畫麵也是重重疊疊的,眼前的一個女人,竟然幻化成了沐傾寒的樣子,段子墨立即激動起來,緊緊地握著蕫芊芊的手。“寒兒,寒兒,是你麼?是你麼?”
“將軍…”蕫芊芊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趕走了沐傾寒,可是段子墨心中,他的世界裏,除了沐傾寒,什麼都沒有。
而段子墨好像已經認定了眼前的女人便是自己日夜思慕的人,立即抱在了懷中,然後笑的如此的燦爛。“你回來了,寒兒,你回家了,真好,真好,寒兒,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蕫芊芊如同一個洋娃娃一樣,聽到段子墨的告白,心中有千萬根銀絲的痛楚。“將軍,您忘記了,忘記了我們之間,不可能了麼?”
而段子墨卻又加重了力道,仿佛要把蕫芊芊揉進自己的骨髓中,大聲的吼道:“不,不是這樣的,絕對絕對不是這樣的!你和納蘭澈的事情,對,我傷心我難過,因為你們兩個都是我最愛的人,你們卻什麼都不告訴我。寒兒,那是你的過去,我不會幹涉,可是我是你的現在,你卻在逃避,你和他一起在逃避我們之間的感情。寒兒,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現在還愛著納蘭澈,我也舍不得你走,不,我也不會讓你走。可是,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無法麵對自己,我真的沒有想到,少年的時候去執行一場死刑,竟然是你的父親,寒兒,你讓我如此麵對你,我是你的殺父仇人,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你知道了事實,你會有多麼大的震驚和痛苦,所以,我不得不送你走,我不得不逼你走。寒兒,我常常在問天,為什麼我會在感情上如此的痛苦,現在我明白了,我應得的,我欠你的,我活該…寒兒…”
段子墨這樣的大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說出了憋在心中的話,泣不成聲、
而蕫芊芊也同樣的淚如雨下。
因為她發現,她越是參和段子墨和沐傾寒之間的事情,她越感動越震驚。
他們兩個,真的是越不能再一起,卻越要在一起。
這樣的愛,真的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很多很多。
突然一隻手將已經癱軟的段子墨從自己的手中接了過去,轉眼看去,竟然是海夜。
他什麼時候來的?
他剛剛,什麼都聽到了?
突然之間蕫芊芊覺得自己很可笑,竟然充當著沐傾寒,借著沐傾寒的名字,和段子墨親近。
可是海夜卻絲毫都沒有什麼表情,他很熟練的照顧好段子墨,然後打掃房間,反而讓蕫芊芊一個人站在那裏,仿佛是多餘的一樣。
蕫芊芊最受不了這樣的冷漠對待,便衝了過去,追隨著已經離開段子墨房間的海夜。“你什麼意思?海夜,我問你話呢!我命令你!”
自從自己的身份被海夜無情地揭穿了之後,海夜對自己的態度完全采取一種冷漠的處理,讓蕫芊芊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好,那請問你是在用哪種身份問我?蕫芊芊表小姐的身份,還是如歌的身份?”